美貌小三被暴打 张树新口述史:自由对我太重要(三)

 美貌小三被暴打 张树新口述史:自由对我太重要(三)


  人的认知是有一个过程的。我现在还没有完全找到答案,也许答案本身并不存在,但我寻找的过程很重要,喜欢这一种高兴的情绪,不喜欢有什么事情去阻碍我。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中国

  我最近这次的旅行计划是第一天到西安,从西安到成都。成都以前玩过,这次是要去一趟建川博物馆,我看了好多那里的资料,觉得值得去一下。然后要去云南大理、腾冲,去滇西转一圈,从滇西回来就往西北走。我现在都能背地图了,因为一天到晚看地图,我热爱看地图和地方志。我发现很多人不爱看地图,而且不会看图。

  我们决定沿着滇藏线进藏,从德钦进去,上至芒康,从芒康开始是川藏南线,再到林芝,估计要走三天,一天两三百公里,不能多走,到那里时应该是“3.28”以后了。因为现在封路,不让进。所以我们进藏的时候可能是4月初,也许会好一点。本来打算去墨脱,但因为没有公路,只能走进去,太艰苦了。仔细考虑一下还是决定不去了。

  我们从滇藏线接到川藏南线,然后进拉萨,在拉萨停留几天后去日喀则,然后到中尼公路上的珠峰大本营和樟木。我研究了很久尼泊尔,车可能过不去,但可能有一到两天的时间跟旅行团进一趟加德满都。然后从拉萨到那曲,从青藏线转到川藏北线,那有317国道。317国道特别危险,少有车走,服务设施也非常少,据说年久失修。但只有那条线上有一些特别古老的寺庙,本教的大本营也在那里,这个也很有意思,因为藏传佛教是从本教转成的佛教,佛教分几大派之后,最后又被格鲁派基本统一。

  沿317国道开到昌都,然后我想去德格。但我很怀疑德格能否进得去,据说德格跟甘孜那边闹的最厉害。德格有个印经院,大量的佛经都是在那印刷的,而且那里有最古老的印刷术,也是藏传佛教学者最多的地方。从德格回来时我想从昌都往上走,就是去青海的另一条路,经过玉树。从玉树往北三四天的路程,到青海,我打算在青海湖住几天。青海到兰州有250公里,从兰州到银川,然后到呼和浩特,再到北京。这次行程可能在40-45天之间。

  我每次要花7天时间做旅行计划。我的先生最逗,他是旅行回来做总结的,他有个习惯——收藏路上的任何一张发票——所有加油的发票、过路费的发票、旅馆的发票,比如吃饭五块六毛钱,他也会记下来。回来后他会列一个Excel表格,我们每个行程都有这样的表格,那以后我也许能出一本详细的书,包括旅行的财务分析。其实我先生做的东西有意思在哪儿?现在互联网上有一个很好的工具,在地图上任何一个小的地名上,你可以查找地名周边的地区的人文历史。我先研究,他后学习,他可以把所有的地方从头脑中再走一遍,基本上一次旅行就会有一本厚厚的档案。

  我们从西藏旅行归来后休息一个多月,7、8月份去呼伦贝尔,把整个黑龙江和内蒙这一条线走完。内蒙的版图狭长,上到呼伦贝尔,额尔古纳,这边下来一直到额济纳。9月份我们再去一趟新疆,今年年底就把中国走完了,明年开始去欧洲和中东。

  我计划走到五十岁,基本上把世界上想去的地方都走完,去年是把中国几乎非边疆地段都走过了。其实过去走的地方都是点到点,但从前年开始都是开车走的,一步步的丈量国土,这种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这样旅行特别有意思,能感受到一种风貌的变化。比如我们春节的时候开到海南,中间有一段是坐在轮渡船上。首先我没想到需要等那么长时间,我们在轮渡船上等了6个小时,这是过去不会有的经验。轮渡船上放着极为低俗的录像,一帮青年在那里打牌。你开着很好的车,但是旁边正好是一个装猪的车,船一开,猪拼命在叫,你会忽然觉得特别诡异和好玩。

  也许只是因为好玩,我才愿意到处走。因为我总感觉我们过去的生活比较不真实,尤其在这种很安逸的院子里生活极不真实。我曾跟我女儿讲,其实你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中国,我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很想去知道。因为北京不代表真的中国,这个院子就更不是了。如果你从小生活在一个特别不真实的世界里,那你其实很可怜。我们自己也特别不真实,比如你们做的杂志,把你做成封面了,你也许总会认为那个人是你,其实封面上的人是摄影师想要的你。但是很多人如果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就会认为杂志上的就是自己,然后就照着那个人的样子来做。

  对于我们来讲,其实还是在寻找,寻找你生在的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中国太大,中国的问题也太复杂,我们的精英总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轻易地讲话、轻易地拿出很多solution。这可能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对我们来讲,了解和学习很重要。

  有时候,你读了很多书,可能因为读太多了就忘了。但当你旅行时,你读过的那些字句会自己浮现出来。这种感觉特别有意思,比如,我真是到了岳麓书院才会想起曾国藩、毛泽东、蔡国森在这里待过,当初王阳明和朱熹在这里讲学。这个地方有的很有意思,那些人突然间都活灵活现地浮现在脑海里,这就是旅行的好处。如果不旅行,书里的东西几乎都是死的。

  

  我们缺少共识

  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根本不像什么企业家,像一个自由人。

  在精神信仰方面,首先必须承认我们从小被洗脑的很多东西可能是错的,就是一开始以无神论和唯物主义观点来看问题、用马克思那套观点来看事物,其实是有问题的。我说过,读书第一件事就是解毒。当解完毒之后,你又没有被任何一套解释系统所占领。所以,你就有幸了,幸运的是你会去看所有的东西,你的不幸有可能是你什么也没看到。在去看这些东西时,脑海里就会有疑惑。至少我自身不是学者,我去看这些东西的使命并不是要建立什么系统学说,我的使命是50岁前至少给自己找到一套解释。

  如果你真能够相信某套解释系统,那也比较简单,对于我这样一个深受理性思维之害的人来说,又很难。那么,去学习和了解所有人类智慧遗产的本身就变得很重要,而在智慧遗产的学习和了解过程中,就发现它留下了很多遗迹,这些遗迹和今天物理上很多人的精神风貌有关,对这些东西观察也很有意思。对于我来讲,其实兴趣就在于此。我还在试图理解,人类精神遗产导致的今天世界上各种各样的行为和人的风貌。

  中国企业家的问题,和中国人的问题是一样的,并不等于说他们是企业家,他们就比谁更加聪明,也不等于他们就比谁精神上更加丰富。大街上的民工和一个企业家,可能在精神世界的丰富程度差不多,这一点是中国很大的问题。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看到的很多所谓精英,如何定义精英?有很多钱、有很多企业,但你的精神世界是不是非常的丰富,并足以支撑你今天所能够做这些事情?这还是值得怀疑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自觉地就有一些分野,就演变成不同的行为。比如,一类人可能会从某些他所崇拜的个人身上汲取精神支持,比如说有人一直讲毛泽东的话,这是一类人。也有一类人皈依了佛教,也有人信了上帝。其实,皈依了各种人类智慧宗教遗产的情况也分两种:一种是把宗教作为价值依存的人,一种是把宗教作为工具的人。

  把宗教作为价值归属的人,相对来说是很幸福的,至少是在做今天所有事情时就有了解释,有了支撑,对他来讲就变得很圆满。而作为工具的那些人在做事的过程中也很愉快,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方法论,比如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练藏传佛教密宗的,我还问过是不是因为密宗是口口相传,必须有上师,所以才导致了很大的利益集团以此为生?这个利益群体其实很奇怪,由于它信息的不透明和不开放,就可能导致这个群体鱼龙混杂,达赖自己也讲其实有三分之二的垃圾,把它当成了工具,当成工具就可能以彼岸之名来敛此岸之财,获得此岸之所有的利益。

  其实芸芸众生也比较惨,分不清楚谁是用来做价值,谁是用来做工具的。还有一类人,由于没有自己拜的上帝,就自己扮演上帝,这在企业家中也不少见。你会发现很多企业家在内部管理上,自己就是皇帝加上帝,不只物质上管理员工的吃穿住,还管理精神,用自己的道德教化来训练自己的员工。以企业文化之名奴役别人。这也是一大类,而这类好像还挺成功。但这些人的问题是,等他自己有一天困惑的时候,他也会很累。因为特别多年轻无知的羔羊们都把他当上帝了,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可能他背负的重担会很多,就像我党现在的状况——建立了一个全能组织。

  这种情况不只会在企业家中出现。我经常说,在一个精神世界寻找过程中的年代,这种状况很正常。但自以为是精英的这些人,他总以为“我是你的官,我是你的领导,我又比你有钱,我就该在精神上指导你。”其实这两点没有逻辑关系。所以我觉得企业家也是不可承受之重,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起精神指导作用的责任,不该是由他来承担。其实这种精神指导工作也是蛮辛苦的,最关键的是每个人很不自然,但还要去演。

  因为他已经有钱了,他需要价值解释和道德形象,他把价值当成一种工具了,然后在自己掌控的范围之内去驾驭其他人。大概有些人觉得那种驾驭别人的快乐比赚钱还快乐。

  当然还有很多类,包括质朴和谦和的。我觉得我是很难归类的,因为我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需要了解和学习的也太多,我没有权利去妄言任何事情,因为事实是我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就只能先让自己去知道再说。在此之前,我见过很多所谓精英,比如商人、官员、学者,很少有思考大问题的人,如果大家在精神上都比较苍白,那我们就需要寻找或去了解更多东西,因为人类有如此多的智慧遗产,然后我们再了解一下现实的中国是什么局面。

  中国很多有钱人到今天为止,他完成了原始积累,有钱,日子过得也很好,但精神上很迷茫。美国的这代企业家,他们大多对世界的理解已有解释的方式,他们对这件事很清晰,像巴菲特、比尔·盖茨等等,他们都很清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美国这个民族、国家的整个价值基础还是新教基础,这一点必须承认,如果没有当初的新教伦理,没有当初的这些被迫害的教徒们的坚持,就不会有美国的建国基础。而这些基础上承载了很多东西,而且在美国最底层的政治哲学上,大家是有共识的。

  刚才我们讲了那么多的情况,因为我们是没有形成共识,可他们已经有共识。他们其他的争辩就在一些小范围内。美国的基础框架是共识,这个共识建设了整个社会的基础,至少是社会哲学或政治哲学的基础。在一个对真善美有共识的认识体系中,他们面对的很多问题就不是大问题,而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在很多大问题上没有共识,而在小问题上我们有共识。现在大家还在讲中国要牛。我也承认中国作为国家来讲现在有机会,但是在一个国家的国民没有价值共识的年代,在国家和国民没有关系的年代,那就有机会成为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会导致其他什么结果?这是个巨大的问号。

  作为中国人,在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历史机会面前,这是一个让人特别困惑的事情。所以我这几年读了很多有意思的书,关于中国各民族的缘起、民族的构成,中华民族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现代性意义的民族国家?中国的族群、国族、民族之间的关系,国家主义、民族主义,你会发现这些都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到现在为止,其实我们借助的是近代西方的民族国家概念,但中华民族不是血缘民族,汉族也不是血缘民族。欧洲民族国家成立时,100年前的民族概念基本上是统一文化、统一血缘、统一地域、统一文字,在此基础上他们有自决的权力,这是形成今天欧洲局面的原因。那我们最关键的问题在哪?就是中华民族面临如此复杂的局面,他没有工具创造能力,或者是没有概念创造,近百年来我们在概念上全是照搬西方的,全是西体西用,结果使我们非常困惑,我们没有一种工具能够描述近代中国的复杂局面,都是套用别人的工具,因而在不同语境的概念,中西方产生很多歧义和误解,也由此形成了中国特色的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

  在国家主义的旗帜下,又有几乎掌控全部关键资源的全能政府,利益集团自然形成依附,而企业家当然不能免俗。

  

  

  张树新访谈录

  

  我们是否可以自由?

  亚布力观点:今天中国所有的民营企业,可能都只是暂时利用了一下这种国家主义,其实深层次的含义并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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