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走出不安



 现在,是平安21年来最接近自己综合金融版图和梦想的时刻。

  巨额融资计划被迫取消、天价年薪遭批一年、投资富通巨额亏损,2008年,中国的企业领袖里,除了牛根生,还有谁比马明哲更“不幸”呢?他对友人自嘲,“头昏脑胀,死皮赖脸地熬着,不知道能顶多久。”

  寒暑交替,苦尽甘来。

  2009年6月12日,中国平安发布公告,与深发展达成《股份认购协议》和《股份购买协议》,平安将认购深发展定向增发的至少3.7亿、但不超过5.85亿股的新股。同时,平安将在不迟于2010年12月31日前收购目前深发展第一大股东新桥投资所持有的深发展16.76%的股份(增发前)。交易完成后,平安合计持有不超过深发展增发后总股本的30%,成为其第一大股东。如果协议最终通过监管层审批,平安牵手深发展,将成为资产规模超万亿的上市公司。更重要的是,这起保险业和银行业的跨界联姻,将真正弥补平安这个保险起家的金融控股集团长期梦寐以求的银行短板。

  没有什么能阻挡平安迈向综合金融集团的脚步。如果马明哲是位明星,2008年的纷扰可以视为他主演的并购深发展大戏的花絮。这是一个坚定的创新者,一个连续多年在公司年会上宣讲“我们别无选择”的“偏执狂”。另一面,他又具有与其外形极不相称的谦和禀性,他赋予公司理想,艰辛地实现,但并不张扬。

  “他能看到远景。”平安银行行长理查德·杰克逊对《中国企业家》说,“他所看到的世界是别人看不到的,他所想到的事情是别人想不到的。世界上的确有不同的人。像我们这种人就经常会看到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风险,会有哪些困难,为什么不能做这个做那个。世界上只有那么少数的一些人,他们看同样的事情,看到的是机遇。这是马总的一大特点。”

  某种程度上,马明哲的偏执引领着中国金融业综合化的进程。但同时,他的这种超前探索,时常会超越市场认识。不过,马明哲严重不同意他的所为是在对政策的一种“挑战”,他确信平安的探索都在合法合规的范畴内,即便是这次震动业界的深发展收购案。

  马明哲笃信“法理情”,但并不排斥“情理法”。他可以为了和一个监管部门领导说上几句话,“几个小时站在街上等,等到半夜。”所以,这家公司活到了现在,且越长越大。

  银行并购“三级跳”

  寻求多年的全国性银行牌照即将到手。从2004年收购福建亚洲银行,2006年收购深圳市商业银行,到今日签约深发展,平安用五年时间完成了拓展银行业版图的“三级跳”。

  随着并购目标体量的升级,外界杂音也越来越大,但这并不影响平安对并购深发展获批的信心。“完全在现行法律法规框架内,只是审批的环节很多,要一个一个去走。这是程序问题,不是政策问题。”平安高层对记者说。平安收购深发展公告发布前不久,中国银监会批准了交通银行、北京银行入股保险公司的计划。

  马明哲言必称“政策”、“法规”,他想借此表明自己做的是规矩生意,创新并不等于冒险。“我们不是盲目创新,”平安副董事长兼副首席执行官、跟随马明哲19年的创业伙伴孙建一对《中国企业家》说,“你不能逆势而为。你要判断这个创新的东西是不是符合未来发展的趋势、符合客户的需求。金融业的利润普遍在下降,你必须把规模做大。单一业务规模做大必定是有限的,所以银行、保险、资产管理公司之间通过交叉销售,降低单业销售的成本,同时满足客户多样化的需求。不是说哪个文件规定它不变就不变,这是大势所趋,没有选择。”

  “对个人的挑战,当然有了,枪打出头鸟。你要是随大流吧,也没什么压力。但是你要想有所作为,走到大流前面的话,社会上就会有不同的看法。”马明哲说过。

  走金融控股、综合经营这条“不大流“的路,十多年前,平安就认准了。

  1993年,摩根士丹利和高盛入股平安。马明哲意识到,打造综合金融服务集团才是中国保险业未来组织模式的发展方向。彼时,平安还是一家单纯的商业保险公司。

  此后,平安用了10年的时间完成了产险、寿险、证券、信托多元金融业务的布局。

  2003年2月,平安集团分业重组落幕,正式更名为“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集团控股设立平安人寿、平安财险、平安海外(控股)公司和平安信托。平安信托投资公司则依法参股平安证券有限责任公司。

  还差银行。

  2004年,平安集团以平安信托的名义联合汇丰银行收购了中外合资的福建亚洲银行,并更名为平安银行。这是平安在银行业领域小心投出的一颗探路石。只是福建亚洲银行太小了,业务范围被限定在福建和上海两地,且只能开展外币业务。不过,马明哲借此为平安证实了拥有并经营好银行的可能性。他似乎看见了未来平安银行的人民币业务、信用卡牌照,保险、银行的交叉互售。多年的事实表明,只要他梦见,他必看得到。

  2004年,平安一定预先体验过了收购深发展的惊喜。广东发展银行引资重组。这是一家在全国27个城市设有500家网点、拥有1300万零售客户和200多万张信用卡的银行。而平安保险,刚刚融资143亿港元完成了2004年度亚洲最大IPO。

  马明哲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实现大金融梦想的机会,尽管广发行因资产质量差,据说是“无人敢动”的国有银行。当年,他开始与广东省政府商讨由平安接管广发。知情者透露,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广东省就此向国务院打了报告,并且组织了11个小组配合平安重组广发。

  一年后,重组突然改为公开招标。美国花旗、法国兴业等多家跨国银行闻风而至。平安与荷兰银行组成竞标团,意欲取得广发51%股权。2006年初,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来信,以个人名义建议中国政府支持美国公司收购广发行。

  2006年底,马明哲和他领导的平安目送花旗带走了广发。虽然梦碎,输掉了广发行的马明哲却赢来了声誉,平安与外资的对峙,促使外资对中国金融机构给出更加合理的价格——如果没有平安的加入,广发行的出售价格肯定不会这样高(85.5%股权,241亿元人民币)。

  但2006年,平安的银行梦得以延续。深圳市商业银行当年重组,平安受到深圳市政府的投标邀请。最终,平安击败渣打、东亚、交通银行等多家境内外对手,以49亿元人民币购得深商行89.24%的股份。一年后,平安银行(原福建亚洲银行)与深商行合并,成立深圳平安银行;今年1月,获批再次更名为平安银行。

  现在,马明哲在等待深发展的消息。这几年,平安打造金融控股的道路上,没有比获取银行牌照更为险奇的故事了;也没有比加长这块短板更让马明哲费尽苦心。

  2007年,平安集团保险业务的净利润贡献占比为67%,银行业务净利润贡献占比仅为8%(2008年,因为平安人寿投资富通巨亏,保险业务对集团利润贡献为负,故不作为分析依据)。而在平安的规划里,保险、银行、资产管理三大块业务无论在资产、销售收入还是利润方面,未来都应成鼎足而立的态势。

  当然,平安集团的21年里,它要的远不止是银行。

  煎熬的2008

  2008年,马明哲不想要的也都来了。

  6月,汶川地震过后,受“天价年薪”困扰一个多月的马明哲和刚遭遇“捐款门”的万科董事长王石喝茶。两个人都看到了网络上新编的手机短信——“马明哲握着王石的手泪流满面:老王,你救了我,谢谢啊。”

  王石也“救”不了马明哲。年薪事件之前,2008年年初,在A股市场上市一年的平安计划再融资,增发不超过12亿股A股及不超过412亿元人民币的分离交易可转债,总额高达1600亿元,被市场惊呼为天量融资。当时上证指数较最高点已跌去近20%,平安的增发被指为“恶意圈钱”。4月,马明哲等平安高管的的年薪公布于年报,马明哲2007年税前年薪6616万元(其中2000万直接捐给宋庆龄基金会),创造A股上市公司高管薪酬之最,引发众怒。屋漏偏逢连夜雨,平安A股股价从2007年10月最高时的149.28元跌至50元以下。无奈,5月,平安发布公告称至少6个月内不再递交增发A股申请。

  股价非马明哲可以控制,关于年薪,他出来解释了一下,效果比不说话更差。孙建一向《中国企业家》透露,马明哲的“零年薪”从2008年初起就已经实行,准备在2009年4月的年报里披露,并非对“天价年薪”的补救。可年报未出,消息已经走漏,只好提前公告。埋头挨骂的日子里,孙曾劝马说出此事。“为什么说呢?我又没做错。”马反问。“实际上马总的年薪里,80%来自2004年发的期权。其它企业披露,会将期权放在另外一个账上,只披露工资和奖金,而平安是按照国际最高披露标准,将所有收入放在了一起而已。”孙对《中国企业家》解释。

  有些清者自清的意思,合乎马明哲多年来多做少说的风格。时过境迁,他认为当时的“骂”“也有一定道理”。“一个民办教师一个月才200多块钱,马明哲拿10万块钱也是多了。大家所处角度不同。我们国家收入差别太大,(争论)避免不了。”

  这还不是最坏的。

  2008年1月,平安以将近22亿欧元购入比利时富通集团4.99%股份,成为其单一最大股东。未满一年,由于金融风暴,比利时政府为避免富通破产,将其收归国有后贱价分拆,富通银行被售予法国巴黎银行。这是欧洲金融机构在本次全球金融风暴中,唯一一家遭受如此处置的,导致富通股价一落千丈,平安损失惨重,2008年为此计提了227亿元人民币减值准备,当年利润所剩无几——按照国际会计准则,平安2008年净利润仅为4.77亿元,比2007年下滑幅度高达97.5%。

  这项投资本来是被普遍看好的,当初公布时亦引得中西方市场一片喝彩。马明哲在2009年4月召开的2008年业绩发布会上,面对上海和香港两地记者提问,给出解释:投资富通,平安考虑的是资产配置的全球化。平安寿险的负债久期是25-30年,资产久期只有7.1年,上世纪末日本有7家寿险公司破产,就是因为资产负债的久期匹配不平衡。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我们开始考虑资产的全球化配置。当时我们投资富通的时候,有两个决策点。第一,避免单一经济体的周期性风险,因为我们为很多投保人承担30年甚至50年以上的责任。第二,避免单一资本市场过于波动的风险。因此,我们从股票投资组合里面拿出一部分,分散到另一个地方,也就是欧洲的荷(兰)比(利时)卢(森堡)地区。富通的主要业务在荷比卢地区。历史上来看,这一地区的股票市场波动性相对比较小,房价、经济都非常稳定。同时,当时A股市场波动比较大,我们希望把部分投资放在更安全的市场。我们聘请了最优秀的投行和中介机构,对富通所在行业和周边国家进行了各方面的评估,评估后的整体反映是良好的。整个投资的调研和决策过程谨慎、理性,并且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但是,众所周知,我们没有考虑到这一次全球性的金融风暴。我们只考虑了个别企业所在地区、国家、行业的区域性风险。而且我们没有考虑到,比利时政府后来的一些援助方法是非常欠妥的。

  “我们走了21年,”孙建一说,“平安除了富通这笔投资以外,在这么多的金融行业,我们基本上没有损失过。平安集团的坏账率千分之一都不到。平安是做保险出身的,对风险的考量,我们还是比较谨慎的。”

  “这的确是一个教训,”马明哲在2009年股东大会上对股东们说。“在投资方面,我们反复检讨,不仅对我们自己的海外投资,也借鉴其它出现问题的企业,重新检讨我们的风险管控、投资流程和投资内容,不仅检讨保险投资,还包括平安信托保管的第三方投资。反复检讨,要全局性、全球性地考虑。”

  “之所以在2008年发生这么多事情,还是因为我们自身的经验不够,同时,也和社会对平安的看法出现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平安就像一座冰山一样,过去10%是浮在水面上,90%是沉在水下,突然间有力量把这个冰山一托起来,很多人就愣了,这个公司怎么这么大?原来就这么大,只不过它没上市,藏在下面。一上市,就进入了人家的视线,进入了人家的眼球。开始的时候,肯定很多人会有不同的评价,有好的,有不好的,那就评吧,只要你经受得起考验。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要你走的是正道,只要你符合法规,只要你经得起检查,那就好了。”马明哲在平安内部曾如此反思。

  《中国平安报》上有一篇文章提到,2009年初,马明哲去看望多年好友普陀山全山方丈戒忍法师。谈及过去一年,戒忍法师告诉马明哲“知足常乐”。“不是一般人理解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法师说,“一个人走在沙滩上,他踩的足印有正的,有歪的,有深的,有浅的,回头看一看,无论对与错,经过就好,这就是人生。不要背任何包袱,一切向前看。”

  马明哲是平安集团董事长,不是全山方丈,四十多万人在为这个公司工作,焉能不前思后想?一年来,马氏烟瘾增大,日食香烟两包。

  现在,马明哲总要劝那些和他探讨上市的民营企业家朋友:能不上就别上了,老老实实自己干一点儿,何必求做那么大呢?“为什么你要做大?”“平安不一样,不是某个人的。而且,金融只有做大才有规模效应。”

  蛇口的平安

 平安:走出不安

  马明哲不是袁庚的司机。

  马明哲的初始学历不是初中毕业。

  马明哲没有特殊背景。

  “我们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复杂,”孙建一说,“马总私下和我们开玩笑,袁庚在蛇口是神呐,我要能给他开车,我太荣幸了。”

  对于这个庞大金融帝国的缔造者,那些传说原来并非禁忌。

  作为一本商业杂志,之所以纠结于这些小道,乃是因为马明哲带领平安在金融控股上的探索屡破天荒,又安全着陆。若无背景,何以如是?

  现在,当事人说,那是不真实的。

  但在公开场合,马明哲从未为上述传说辟谣。他无意让你笃信不疑。他不在乎。如果平安没有上市,他仍然会像华为的任正非一样保持神秘。

  马明哲学会抽烟是在18岁高中毕业后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当时抽的是水烟。在乡下,他学会了开拖拉机。在蛇口,马明哲先在劳动人事处负责干部调配,后来到工业区的社保公司当经理助理。

  尽管马明哲坚信“靠领导保护”,“是没有前途的”。但是最初,他不能没有袁庚的提携。一次工业区开会,社保公司经理不在,马明哲代之参加。讨论中,马明哲提出不同意见,袁庚有些不大高兴。“袁董,你不是说大家都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吗?对与不对,最终你来决定。”

  “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袁庚记住了马明哲的名字。接着一次研讨会,他点名要马明哲和傅育宁(现任招商局集团总裁)、刘渝(招商银行创办人之一)等一起参加。

  当时蛇口的工人经常发生工伤事故,马明哲建议每人每月交一定数量的钱作为基金,为工伤或离职人员提供保障。建议得到采纳。后来中国人民银行深圳分行的副行长找到马明哲,告诉他工伤保险属于商业保险,社会保险公司不能做商业保险,如果做就要申请牌照。马就此开始研究商业保险。

  1986年,对商业保险已有认识的马明哲经时任蛇口工业区副总经理的车国宝引荐到香港见袁庚,提议成立一家商业保险公司,以期恢复招商局办过保险的传统。汇报了五分钟,袁庚说可以,怎么做?马明哲拿出事先写好的模拟袁庚语气的信,请他签字。袁庚稍作修改。

  马带着这封信去北京游说,开始了他的保险人生。

  马明哲认为袁庚的伟大没有得到更多人的认识,并且自认继承了“蛇口基因”。平安上下都非常认同制度的重要性。“我要完成我的使命,就是让平安要有清晰的战略,把一个制度平台做好,不管是谁走,不会对平安产生影响。我们已经从块块的管理过渡到了条条,然后过渡到了矩阵。以后不管是谁接手,都能像个航空母舰一样继续向前走。我们现在所做的,归纳成一句话,就是‘流程保险、流程银行’。过去讲制度,是写在墙上,我们把制度放在流程上。不能依赖一个人的自觉性,否则是不可持续的。”马明哲说。

  “我觉得他(马明哲)人情味挺重的,”平安产险董事长兼总经理任汇川对《中国企业家》说,“但是他最终期望是靠一个机制去体现,谈到制度的时候特别严,绝对遵守铁律,你不能连续两年排名在前40%,你就永远没有晋升的希望,你连续两年排名在后30%,你就要降职降薪。”任汇川感到“太累了”,时常会想到退休,尽管他还不到40岁。“因为马总要求太高,马总要求你的成长速度要很快,你跟不上,自然就会被淘汰。所以在平安做,最好是随时做好下课的准备。”

  “蛇口基因”中有一条是民主决策。孙建一举例说,平安投委会主任叶黎成去年投了680亿元,马明哲没有参加一个项目。“我们的财务,10年几乎没有马总的签字。叶黎成多年前就是香港投资界的顶尖人物了。梁家驹(平安集团副总经理兼首席保险业务执行官),可以说是亚洲保险教父。论财富、论经验,他们都比我们丰富,他们完全是在帮我们做事。我们必须给他们尊重。这么多的人,不同的语言,不同的背景,在一起合作这么愉快,我们需要给他们信任,需要有一种胸怀能接纳他们。”孙建一说。平安是中国大型公司中国际化程度最高的企业,前100位高管,60位来自海外。这,体现了马明哲对专业的尊重与推崇。

  “马总宽容变革的胸怀是无人能及的。”平安银行行长理查德·杰克逊对《中国企业家》说。“一般来说,人年纪一大,人的本性会越来越保守、固执。但马总就是那种毫无保留地对于变革报以欢迎。他不会限制自己的思维。他不会光看到中国,或者光看到银行业、保险业,他看的是世界上各个行业,寻找更多的方法,把它吸收过来整合到公司当中。”

  崇尚制度规范、尊重专业人才,但对于战略制订,马明哲当仁不让。“这方面马总是做得很细的,细到每个商业模型、甚至每个表格都是他亲力亲为,一个个做出来的。要说马总跟别的企业老板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善于做策划、规划、流程、模型、数据分析。平安经营的每一家公司,它的赢利模式、经营、投入产出,这些数据马总都可以倒背如流。”孙建一说。

  这种战略远虑下的细节苛求或许是平安暂时还离不开马明哲掌舵的一个重要原因。为了让大家做出未来5年规划的模型,马召开了187次会议,最长4个小时,最短2个小时。“我也经常在想,我合不合适做平安的第一把手。第一把手应该是做社交活动、公关活动、媒体宣传,而我现在做的是这些东西。”马明哲说。

  马明哲认为,成功企业家应具备三个特点。抱负和成功的欲望:遇到挫折的时候,这种欲望超过他的挫折感,他就敢于向前。正向思维:把最坏的情况想好,向好的努力,会不会牺牲那就不知道了。动手去做:不能老是想,必须实干,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事情,要有足够的耐力,把小事情做好,追求完美。

  在公众场合,马明哲是出名的低调,往往以孙建一作为代言人。“马总坚持认为,虽然最低成本的企业宣传是宣传领头人,但是这对平安不负责任。“一个人在这个位子上迟早要离开,不能把个人的兴衰跟企业绑起来。”蛇口出来的企业家,实际上都是标准的职业经理人。马明哲认为他就是一个“打工的”。

  “这几年我觉得他是在尽量淡化自己的烙印,”任汇川说,“他希望把平安变成一个更接近职业经理人运作的集体的产物。所以我们讲工作要像机器,一定要从运动式变成日常化的东西,一定要从某一个人的影响变成更多中高层、管理层的作用。他本人的影响还是蛮大的,他身上的特质跟平安的特质很多是重叠的。”

  马明哲今年54岁。他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

  2008年3月的平安股东大会上,有股东问:马先生在融资成功后会否带领中国平安成为世界平安?

  马的回答似乎显示出他听出了弦外之音:“我有信心把中国平安变成世界平安。平安主要是规划做得好。20年来,我在平安的工作,一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平安就像一个孩子,我有幸见证了它的出生和成长,我目前的任务就是打造好机制与平台,以后无论谁来驾驶平安这艘船,都能平稳地将它驶向未来的战略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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