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想继续说说跟童话有关的事情。当然,也跟迈克尔·杰克逊有关。
虽然没看过,但我们都听说过少年彼得·潘的故事。他不想长大,还想飞去Neverland———个虚构的无人岛。迈克尔·杰克逊就有这么一个无人岛。他30岁时才离开父母家,直接搬到位于加州价值2800万美元的Neverland牧场。那儿有个儿童乐园,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旋转木马、大型转轮、电影院、舞蹈排练厅、爆米花和冰淇淋货亭、瀑布、有天鹅形小船的人工湖、小铁路以及一个绒毛动物园,里面有大象、狮子、长颈鹿、南美驼、爬行动物和猩猩。
这个中年人企图在儿童乐园里再造他失去的童年。他经常在他的私人电影院里独自观看迪斯尼的动画片。他经常把猴子抓来玩,喂它们冰淇淋和披萨。在牧场里还有一间玩具房,里面装满超级英雄模型,有超人、星战人,当然还有变形金刚。
杰克逊在接受采访时说,他觉得自己就是不想长大的彼得·潘。当年斯皮尔伯格拍《虎克船长》,没请他来演这个角色,因此成为他最讨厌的敌人之一——杰克逊的报复手段也很童话。他从马里一个酋长那里花15万美元买了一个咒语,还买了42头奶牛,马上把它们宰杀,然后用这些牛血洗澡。搞不好这咒语真有效,因为即使众星云集,《虎克船长》仍然成为斯皮尔伯格的滑铁卢,是他有史以来最不卖座的影片之一。
把自己当成彼得·潘转世,这多少算是一种心理补偿。杰克逊常常抱怨自己失去了童年。他5岁开始演唱,11岁时就成了超级明星。当其他的孩子尽情玩耍时,他不得不和兄弟们一场接一场地忙于演出。没有演出时,还要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他的父亲是个雄心勃勃的起重机手,为儿子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据说为了教儿子跳舞,父亲用皮带或者衣架打他,用点着的火柴烧他的脚尖,甚至逼着迈克尔在一块炽热的炉板上跳踢踏舞。
一般来说,成年人迷恋童话世界虽然显得有点矫情,但也很有趣,有时候甚至还显得非常惹人爱怜呢。我们说喜欢Snoopy,想坐坐云霄飞车,那也都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礼拜天在儿童乐园里把自己骨头架子搞散,第二天还怎么上班。大家也就是买买Snoopy的毛绒玩具而已,没什么人真会把这只小狗当图腾一样纹在自己的皮肤上。但是,杰克逊不但在自己家里装云霄飞车,还在隐秘部位纹了一个小熊维尼——这件事情是娈童案开庭的时候,小男孩的供词。
“一个成年人追忆儿童世界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想重新回到童年,这是一种退化的标志,一种典型的边缘型人格障碍病症。”在《隐疾:名人和人格障碍》这本书里,心理医生博尔温·班德洛作出了这样的诊断。“极端的自恋行为、缺乏自责精神、在伴侣关系中用情不专、身体感觉出现障碍、不良的嗜好和习惯、强迫性的各种症状,还有问题众多的童年遭遇……大概没有任何一个明星能像杰克逊这样完全符合边缘型障碍的所有标准了。”
杰克逊永远是个不想长大的年轻人,可是他已经50岁了。在他的声望登峰造极的年头,有人问过他是否感到幸福,他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幸福过,只有在演出时,他才有一种接近满足的感觉。他在自传《登月》中写道:“我相信,我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之一。”
现在,这位太空舞步发明者的意外死亡会带来更多离奇浪漫的猜想。他将在死后获得比生前多得多的同情。传奇产生了,永生的大门也就此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