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忙碌程度而言,早年学过中文的美国新财长盖特纳应该想不起什么叫做“压轴”了。事实上,这正是最近他上任后首次访问中国时的角色安排:在盖特纳5月31日到访之前,已经有三批美国政要来华访问——从5月24日开始,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美国总统苏丹问题特使、美国众议院美中工作小组代表团都先后抵华。
这是奥巴马上任后中美交往最密切的一周,而盖特纳正是双方这一轮经济、外交和国际事务密集接触的压轴。更早的时候,盖特纳就已经在美国表露了对中国的亲密:4月份,在美国财政部半年度汇率报告中,他拒绝将中国定义为“汇率操纵国”;5月20日,他在参议院再次为放弃将中国纳入货币操纵者行列的决定辩护,称中国的汇率政策在过去两年已发生显著变化。
他还赞扬说:“如果回头看看,你会发现中国在过去两年已做出了非常显著的改变。”过去两年?对比一下这个时间点,你会发现他的态度发生了多么大的转变:就在今年年初获得财长提名时,盖特纳还称中国“操纵汇率”。
不仅仅是对华立场,今年1月末上任以来,47岁的新财长一直在不断自我调整以抚平世界因危机而产生的怨气。2月,盖特纳推出了奥巴马政府处理信贷紧缩和银行不良资产的计划,但细节方案迟迟不明,部分救市资金还流进了银行高管的腰包。这一度引发公众对他本人的强烈质疑,美国共和党甚至有声音要求其引咎辞职。随后的3月23日,盖特纳公布了拯救银行业的计划细节,其中包括了对受政府救助银行的高管们严格的薪酬限制。5月下旬,在完成了对全美19家大银行的压力测试后,盖特纳宣布,将于6周内开始运行由政府和私人部门联手进行的项目,购买规模可能达到1万亿美元的银行系统有毒资产。
面对中国时,盖特纳向前任保尔森靠拢显然是出于稳住中国对美国信心的需要。在危机发生后,美国2009财年的财政赤字可能突破1.8万亿美元。而中国继续连任美国最大债主,今年3月份再次增持了237亿美元美国国债,总持有额达到7679亿美元。
但同时,中国也在大举对美国国债持有策略进行调整,即增持了短期政府债而减少了对长期美国国债的投资。中国总理温家宝也在3月对美国的巨额债务发出过警告。来自路透社的消息,中国外汇管理局官员关涛在5月27日刊载的一篇评论中更直言金融危机已“沉重打击美元的国际信誉”。在中国民间,关于是否应该继续增持美国国债的争议也激烈而尖锐。
到访之前,盖特纳曾表示,此行将与中方总结评估两国在共同促进世界经济复苏方面的努力,话题将涉及贸易、投资、金融、能源合作等各个方面,并为美中战略经济对话做准备。
他强调,自己的出访不会采取“抱怨式外交”策略,但看起来这还不够,在旅途中,他需要做更多,来抚平中国债主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