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是很多历史性事件的庆典年。其中有这么三起:查尔斯·达尔文诞生200周年,也是他撰写的《物种起源》发表150周年,还是被称为英国御用国宝、欧洲传统意义上最重要的奢侈品品牌之一的Wedgwood瓷器品牌创立250周年。
提到这三个周年事件不是偶然性的。要知道,查尔斯·达尔文身上流着两个家族的血:他的父系自然是达尔文家族,而母系则正是Wedgwood品牌的创始人约书亚·威治伍德的Wedgwood家族。不幸的是,这个极具历史意义的品牌也没有熬过经济寒冬。2009新年伊始,该公司股票停盘时候的股价竟然只有0.1欧元,入不敷出,只有宣布破产倒闭了事,引得众多爱好者扼腕长叹。
稍微研究下族谱,就会发现达尔文-威治伍德家族是英国一个相当显要的家族,源自达尔文的祖父伊拉斯谟斯·达尔文,和被称为“英国陶瓷之父”的约书亚·威治伍德。家族中至少有10人是英国皇家学会的成员,这个家族和如今金融风暴里又大热的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凯恩斯家族也有姻亲关系。为纪念达尔文诞辰200周年即将上映的电影正改编自一位达尔文后代的小说,这位达尔文玄孙的名字更明显地阐释了这种家族渊源——蓝德尔·凯恩斯·达尔文。
从一定程度上说,没有威治伍德家族就没有《物种起源》,很多人认为查尔斯·达尔文能有如此成就威治伍德家功不可没。达尔文的父亲觉得儿子游手好闲,起初坚决不同意他的出海计划,假如没有理解他的舅舅Josiah Wedgwood 二世的支持和说服,小达尔文压根就没有跟着军舰去环游世界获得进化理论依据的机会。查尔斯·达尔文的妻子也正是这位舅舅的女儿,自己的表妹,要不是这位Wedgwood家的爱玛带来卖瓷器所得的丰厚嫁妆,一辈子没正经工作过一天的达尔文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愈深入了解Wedgwood家的历史,就愈发觉得这个背景宏大的家族串起了一段段历史,引人入胜,绝对不逊色于畅销书《货币战争》里勾勒的罗斯柴尔德家族。拿远的说,Wedgwood的忠实客户除了英国王室,还有俄罗斯叶卡捷琳娜女王。约书亚·威治伍德还是一个颇有些神秘色彩的“月亮会”的主力会员,该团体其他中坚力量还包括发明蒸汽机、发端工业革命的詹姆斯·瓦特,“化学之父”拉瓦锡,起草《独立宣言》的本杰明·富兰克林等等。声势之大,足可比肩《达·芬奇密码》里神神叨叨的“光明会”。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里对约书亚·威治伍德的评价是:“工业革命的伟大领袖之一”。月亮社成员一般在伯明翰开会,英国的工党至今仍经常在伯明翰开年会,就是因为这个渊源。Wedgwood家的家谱旁支里还有Wedgwood-Benn家族,这正是如今英国工党中最有影响力的政治家族之一。
查尔斯·达尔文还戏剧性地和亚伯拉罕·林肯同年同月同日生。和这位总统一样,达尔文-威治伍德家族的很多成员都是坚定的废奴主义者,Wedgwood瓷器甚至曾经把相关口号刻在瓷器上做宣传。这让我们追想到不久前在林肯纪念堂前宣誓就职的黑人总统奥巴马,但另一条坏消息:我去年文章里提到的奥巴马的西装供应商——芝加哥Hartmarx公司也破产了,连带那条奥巴马最喜欢的时装线Hart Schaffner Marx一并倒闭。
破产前的Wedgwood公司已经生意萧条有若干年之久,纵然Wedgwood出品的瓷器依然精美如两百五十年前,但世事变迁,那种拥有如云仆从,用繁多的昂贵餐具搭配每一道佳肴的贵族生活方式业已远去。Wedgwood的陨落又一次证明,商业社会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依然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