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电影《刺激1995》让中国一些有牢狱经验的精英人士很是感动。他们最难忘的,并不是丽塔·海华丝的性感海报,也不是帮典狱长报税,而是主人公几经争取,把肖申克的图书馆改造成了最好的监狱图书馆。
在没有神的年代,读书是一种救赎,书房则是诺亚方舟。
很少有人有幸得见耐克创始人菲尔·耐特的私人图书馆。要想进去,你得脱鞋、鞠躬,而且对待那些亚洲历史、诗歌、美术藏书的尊敬程度,丝毫也不能低于他本人。
在商界不公开的秘密里,企业家们的书房涉及隐私,他们往往将其私人藏书看得比银行账户或性生活还要重要。
几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去一位企业家家里吃饭。他的书房在那套复式公寓的顶层,书架占了一整面墙,里头大部分是企业管理和李鸿章、曾国藩之类的书。只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挤着几本亦舒、席绢,一本薄薄的《如何防止外遇》。我还注意到,书房门口的墙上挂着大大的结婚照相框。这位企业家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在我理解,这些细节都是一种含蓄的耳提面命。
每个人的书架里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特殊的空间会透露主人的性情。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书架。有的书架看起来勤奋无比,但是情趣狭窄,不脱离《基业长青》、《从优秀到卓越》之类。这些书成了机械力量的玩物,生存竞争就是它们的推动力。有的书架就像主人一样懒散恍惚,萨冈的小说莫名其妙地和德鲁克放在一起,至于张爱玲和侦探小说到底有什么关系,恐怕也很难说。
美国“私人书斋”公司老板库尔特·汤美茨,为很多CEO、慈善家提供大部分人梦寐以求的书房整理服务。他说,“我走入一间书房,主人的鉴赏力几乎马上自己就显现出来,接下来就简单了,只需回应这种鉴赏力即可。”
但这事在中国还比较新鲜,很多经济人物的书房从没被探访过挖掘过。于是,当我开始观察别人的书架的时候,我就成了一个内心偷窥者。
如果书房不是一间充满回忆的房间,那会是什么呢?
如果书房不是可以做梦的地方,那又会是什么呢?
就我尚且还不丰富的书房之旅经验来说,有些书房不仅仅是藏书的房间,它们能诉说一个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