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卫青和霍去病来,霍光威权最盛,曾经让当朝皇帝如芒在背。这与他个人的努力分不开,但是如果他拥有的是一位循规蹈矩的父亲,一切可能就无从谈起
文/刘建强
每次看完中央电视台的《鉴宝》栏目我都跟我爸说:“你看看人家的爷爷奶奶,留下多少好东西?”我爷爷曾经是没落地主,留给我爸的只有一顶让他二十多年抬不起头来的“帽子”。我爸是那种讷于言敏于行的人,出门的频率加快,家里开始大量出现烧制粗糙的瓶瓶罐罐。
《鉴宝》节目告诉我们,一个家族前辈的行为对其后代的物质生活具有重要的影响。而我们要讲的霍光的故事说明,一个家族前辈的性行为对其后代的影响远非瓶瓶罐罐可比。
霍光的父亲叫霍仲儒,山西人,是县里的小官吏,被派到平阳侯(汉武帝的姐夫)家里供事。平阳侯府里有个小丫环叫卫少儿,风流俊俏,跟经常在侯府里出来进去的霍仲儒眉来眼去,有了私情。两人私通的结果是卫少儿生下了霍去病。
而在此之前,霍仲儒有一个同事叫郑季,也曾被派往平阳侯府,而且遭遇和霍仲儒也惊人相似:与郑季眉来眼去的是卫少儿的母亲。本次私通的结果是卫青诞生。
卫青跟父亲回到家里,成为一名牧羊人。兄弟们对私生子有偏见,不待见他,把他当作奴仆对待。只有一个闲人看见卫青喊不得了:“你是贵人啊,将来一定封侯。”卫青的反应跟正常人是一样的:“你别逗了,不挨打挨骂我就知足了,还封侯?”这时候霍仲儒已经调动了工作,另娶妻房,生下霍光。如果有人对霍光说“你是贵人啊”,想必霍光也会跟卫青一样反应。
他们不知道这时候汉武帝出场了。这位著名的好色之徒到姐夫平阳侯家里串门儿(这个故事就像是发生在平阳侯家里的室内剧),对姐姐提供的美人都不满意,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喝酒的时候,有文工团献歌,其中一位歌女让汉武帝眼前一亮:这个团队有竞争力。汉武帝离席到轩车中换衣服,他姐姐平阳公主让被武帝看中的歌女侍奉。在轩车中,汉武帝如此如此,那歌女这般这般。汉武帝带歌女回宫,最终立为皇后。歌女叫卫子夫,是卫少儿的妹妹。
卫青出于侯府婢女,隶属侯府,长大了回到平阳侯府当差。他本姓郑,异父姐姐得势,自己从奴仆变成了国舅,就赶紧改了姓。不久,卫青当上了太中大夫,几年后,成为大将军,击匈奴有功,三个儿子尚在襁褓之中就被封了侯。后来,他又娶了丈夫病死的平阳公主。与皇帝互娶姐姐,绝无仅有。
作为皇后的外甥,霍去病十八岁封侯,十九岁为骠骑将军,军功显赫。他早听说自己的父亲叫霍仲儒,一直没机会查访。出兵攻打匈奴经过平阳,霍去病叫人去请霍仲儒。父子相见,父亲跪在地上感叹:“我的命好啊。”霍去病给父亲买了豪宅奴婢,冲锋陷阵去也,凯旋的时候又接上自己的异母兄弟霍光一同进京。霍光年仅十几岁,就得以侍从皇帝左右。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要仔细思想自己的神奇遭遇,对非法同居、婚外恋等男女交往形式有了新的认识。
以霍光为题目,是因为比起卫青和霍去病来,霍光威权最盛,曾经让当朝皇帝如芒在背。这与他个人的努力分不开,但是如果他拥有的是一位循规蹈矩的父亲,一切可能就无从谈起。
需要指出的是,前辈的性行为并非对后代只有积极的影响,卫氏和霍氏后代尽被诛杀即为例证,正所谓福兮祸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