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野史的兴趣远远高过正史,对东坡肉的兴趣也不下于东坡词。明星怀孕生子是八卦,那么“东坡肉”就是高级点的八卦。有名流背景做点缀,说起来也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庸俗了。
很多音乐家都是情种,所以这个圈子的八卦资源极其丰富。比如瓦格纳就抢了一个著名指挥家的老婆,这老婆是李斯特的女儿。当时有一幅著名的漫画,就是指挥家一开门,发现瓦格纳和自己老婆抱在一起。这人后来得了精神分裂,而且专门在指挥到一半的时候发作。再比如霍洛维茨,这人有演奏家一贯的骄傲。有个乐评人经常在专栏里面骂他,他就说,其实我每天都看报纸的讣告栏,希望能够在这里看到他的消息。伯恩斯坦是著名的同性恋,曾经为此饱受攻击,他的伴侣挺身而出为他辩解,说他的音乐天赋和性能力都堪称杰出。像贝多芬,因为长得实在难看,暗恋屡屡失败——其实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他的音乐风格和他的长相情事联系起来研究呢?最有趣的是伯辽兹,他喜欢上了一位有夫之妇,于是写出了《幻想交响曲》。后来他得偿所愿娶了她,但不久就发现娶错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于是晚年写出了《浮士德的沉沦》。
对于财经界我很陌生,知道的八卦只有一个。当年凯恩斯正是伍尔芙姐妹的“粉丝(Fans)”,借和她们哥哥是剑桥同学的关系拼命巴结。虽然效果也不是特别明显,但是,每一次他离开剑桥去伦敦布鲁姆斯伯里参加伍尔芙沙龙的时候,据说伦敦证交所的股价就会疯狂变动。
其实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用名人来嚼嚼舌根子也是延年益寿的好事。有一次去清华东门吃水煮鱼,店家门口赫然写道:本店备有活鱼,有请客人亲杀,刀俎之间,平添自信。道理一样,有名人八卦供我等在唇齿之间快活一番,觉得他们不过也是普通人,的确有点增加自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