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14日,本人应邀出席了吉尔吉斯斯坦共和国新总统巴基耶夫的就职典礼。那天,风和日丽,宾客云集,整个仪式庄严有序。晚上,广场的大型歌舞表演中,特意演唱了几首中国歌曲。
本人不才,受邀的原因是我们也有个走出去的梦。去年以来,中坤整合了新疆的克孜勒苏·柯尔克孜、喀什、阿克苏、和田、巴音郭楞5个南疆地区的主要旅游资源,下一步应该是进入巴基斯坦、印度、吉尔吉斯等中南亚国家,构成一个国际旅游板块。吉尔吉斯的伊赛克湖是欧洲的度假胜地,离李白的故乡碎叶不远,乘汽车从喀什出发当天即可轻松抵达。那湖长二百多公里、宽八十余公里,平均深度八百米,是世界自然遗产。
看上湖的美,有感于当地的旅游度假设施的极度贫乏,我们动了心,想筹建一个面向中国游客和欧洲游客的度假胜地。南疆地区的领导和吉国的总统、总理的一班人马也都赞成鼓励。人来人往,请客送礼,这一套自然按程序进行。喝的伏特加恐怕过了吨,几首俄罗斯民歌唱得烂熟,决不会再跑调,柯尔克孜族的舞蹈也能跳得像做广播体操了。最后,由我国驻吉大使带领与那现流亡俄国的总理纳塔耶夫谈判,终于签订了投资协议。
签了协议,却引出了麻烦。先是俄罗斯军方出来说,选址所在地是俄军的鱼雷测试基地。再就是美国人仔细打听投资细节,日本专家干脆找来要看规划,说是要与他们承担的伊赛克湖研究课题对照。头晕脑胀之际,吉国政府的反对派开始在报纸电视上抨击当权政府出卖国土给中国。更好玩的是莫斯科的报纸以大标题刊出中国要在伊赛克湖建立海军训练基地的新闻,弄得莫斯科市长的秘书访吉时特意跑到现场来看究竟。
这可好,一个投资项目变成了国际问题,我这个北京老板变成了中国政府的代表,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
到后来,竟不敢也不愿再去吉国了。开玩笑是怕被人民绑了去公审,说真话是寒了心。
本来,我们也就是个路人叫不全名的普通民企。去吉国投资也是企业发展的战略需要,却莫名其妙地被贴上了政治标签,做了一回国际风云人物。真如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哭笑不得了。但往深里想,中国企业面临的“走出去”的环境其实是很恶劣的,似乎这世界处处有着无形的网,围堵着中国企业。当然,咱心里明白那是有着恐惧中国强大的国际背景。
但反过来想,如今做中国的民企真是“妙不可言”。宏观调控了,众人各显神通地想法活下去。冷眼看去,痛不欲生的比目光呆滞的多。基本上,这做地产的、弄钢铁的之流差不多都快成了人民的罪人和社会口诛笔伐的对象。你看,率直的任志强其实讲的都是实话、真话,只是不愿拐了弯说,没想到招来了多少唾沫鼻涕。另一面看,在窝里不被待见了,走出去又被抵制,把咱当成国家的探子、经济扩张的先锋。弄得你长了一身的嘴也说不清楚。你说,这企业怎么生存呢?
心灰意冷之下,还是觉得“窝里横”算好。这宏观调控总有个阶段性吧,走出去太难,在窝里还是有活法的。发展了这些年,能活到今日,自然都有几手绝招。只要不跳楼不上吊,好好熬着,指不定哪天来个耗子出洞、鲤鱼跃龙门。至于这走出去的念头,断断不能消了。你想,咱中国的大门敞得大大的,全世界的人都来挣咱们的钱,咱们凭什么不出去挣别人的钱。政治的事咱管不了,但这走出去的心已被激活得山响。能在中国的一轮轮宏观调控中活下来,怎么没本事在他乡异国活活看呢。这事,往死了说也是一百个不服气。
刚回来几天,我驻吉使馆就来了电话,说是吉国总统就职后政府提出旅游立国,派人到大使馆洽商中坤投资伊赛克湖事宜,使馆想听听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