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路线:北京-广州-珠海
文/本刊记者 周 一
“跟踪”对象:董明珠 年龄:50岁
身份:格力集团总经理 在任年限:3年
目前生存状况:50岁的人身上却有一种明显属于年轻人的锐气,格力是她所有激情的根源。
2004年4月12日
9:00左右 北京机场高速路
路旁一排排杨树绿得已十分耀眼,偶然还能看到一丛丛淡紫、粉红的花。格力集团总经理董明珠长久地望向窗外神情沉静,不知道北京入春的郊外,能否让她的思绪稍作停留。从3月中旬,国美“封杀”格力消息传出,两个大佬的纷争已然填满了京城和广东两地财经媒体的版面。或许是地缘关系吧,一南一北各有论断。
带斑点的长裤,微褐色的毛衣,简单的行李,在首都机场的客流里,你很难发现被中国空调界冠之以浓厚“女强人”色彩的董明珠,“女强人”在董内心里这是一顶非常不受欢迎的“桂冠”。
10:05 首都机场
董始终习惯于一个人独来独往出差,可能这是从1990年初入格力就养成的习惯吧,那时候董的身份是一个普通的业务员。据董身边的人透露北京之行主要目的是考察市场,至于“为期几天、行程安排”却鲜有人知,此时距离和国美的分道刚好约一个月。尽管“封杀”事件在媒体和家电厂商之间反响强烈,但在格力内部似乎波澜不惊。董不讳言,“从没有和国美合作过,所以也谈不上分手”。据说双方高层从未直接走访,国美在家电圈子里颇具号召力的各种厂商聚会,格力从未参与。始终国美的整体采购计划从未撼动格力的区域经销原则,这是双方数年磕磕碰碰直至分道扬镳的导火索。在回应国美事件时,董的态度始终没有丝毫让步,“要合作必须先服从原则。”你很难看到她内心里的任何犹豫。
13:00 从广州赶往珠海
在司机小李眼里,董是一个平易、开朗的人,“她很少有架子,见面的时候愿意跟你聊聊天。”车里放着一本董明珠所著的《棋行天下》—李的珍藏之一,前一天当笔者希望借阅时,李颇为犹豫,“一定要还吧,”临下车的时候又态度坚决,“算了,送你吧。”把这些说给董明珠听时,她笑了笑,“还是还给他吧,”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母性的包容。
没有按原计划先回家,车子直接开到了格力总部。办公室外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或许出现在办公室的董看起来总是风风火火,还好她的午餐刚刚在飞机上解决了,不过在北京穿的毛衣却没有机会换下来。中午的珠海,气温已经高达30度,董则直接把毛衣袖捋了上去。
15:00左右 会议室
《中国企业家》的采访在延迟三个小时之后,终于顺利进行。
当话题引到黄光裕—国美董事长时,对于这个名字,她很狡黠甚至有些孩子气地笑了笑。你能够看到这场商战水火不容,但她和他全无个人好恶,她几乎从不偏离她接受这场采访的主旨——漠视国美,告诉外界格力根本毫发无伤。
她习惯于讲话时盯着对方的眼睛,一位下属对此印象深刻,“她的眼睛太漂亮了。”她说话语速适中,中气十足,也许天性就适合外交,尽管用词强硬,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用一种温柔的态度表达。
16:30左右
她的助手告知银行方面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采访暂时中断,她答应很快会回来继续。
17:00左右
谈话重新开始,与半个小时前不同,她警惕的神态渐渐松释,话题也正变得越来越宽泛,她甚至愿意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但是对于所有围绕国美的话题,她始终言简意赅且滴水不漏。
采访结束的时候,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会议室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董大踏步地走出我的视野,在打开门的那一刻,衬托在整个空荡荡的大厅、茫茫夜幕之下,她的背影刻着一种冲突鲜明的印象留在了我的脑海中。后来我想起了一个熟悉的词“特立独行”,像那一刻,也像她的行事风格。
18:30
对于董来说这绝不是下班的时间。她又回到办公室里,出差期间很多文件都积在案头等待她最后定夺。
19:30
她下楼独立开车去另一个目的地,在那儿有几个银行的客户正等她共进晚餐。途中她拨电话给集团销售部部长,询问当日出货、销售的情况。四月已经到了,透支于格力的14年商战生涯,让她早已嗅到了正燃起的硝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