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地点:成都
文/本刊记者 边 杰
“跟踪”对象:艾欣 年龄:47岁
身份:三通集团公司董事长 在任年限:9年
目前生存状况:其个人占60%股份的三通控股旗下拥有14家参控股公司。夫人在国外定居,有一个女儿。自认为生活非常自由、悠闲,工作即是按自己的兴趣寻找新的投资机会。
2004年4月18日
8:40 成都某高档小区
这一天是礼拜天,温和的阳光懒洋洋地打在每个人的脸上,一切是那么闲适。当记者来到三通集团董事长艾欣位于成都这个著名的小区的家时,保姆正在准备早餐,艾欣还在睡觉。头天晚上,艾欣在一个酒吧里和记者聊天到凌晨,然后又和另外一帮朋友喝酒、聊天到凌晨2点。记者暂时告退。
9:32 艾欣家
我们再回到艾欣的家时,保姆告诉我们艾欣已经起床,出门跑步去了。几分钟之后,一身休闲打扮的艾欣回来了。
艾欣家的装修是设计师出身的艾欣自己设计的,很简洁但非常舒服,客厅里放着一把摇椅,还有一架古筝以及一些字画,这些可以看出房子的主人的爱好。客厅的一面墙上是一个由货架改成的书架,放着很多书,书大多是闲书,有关电影、旅游、人文地理等等。
艾欣今天没什么特别安排。他非常闲散地坐在摇椅上不停地摇晃,像个大孩子似的。他一边看着《梦与鸟一起飞翔》的DVD,一边和记者聊着天。
整个房子基本上是艾欣一个人在住。艾欣有一个女儿,平时在学校寄宿,周末住在艾欣的岳父家里,夫人在国外定居,所以艾欣开玩笑说自己“像个小伙子一样,很孤独”。
这是一个很会生活的人,也懂得爱惜自己。从房间的摆设看起来,主人的生活状态比较自由、舒适,像艾欣47岁这般光景的人,一般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而艾欣却有着如此独立的空间和自由的生活,着实不多见。
10:36 去成都郊区的花乡
艾欣约了自己搞摄影的一个朋友,准备带着我们一起去成都郊区的一处花市看看。路途不远,20来分钟就到了这个叫三圣乡的花市。
景象很壮观,也很养人眼,方圆几里都是各种盛开的花、草、树木,当地农民也适时地搞起了农家乐,吸引成都市区的居民到这里来消费。我们选了一家很多绿地的院落,要了张桌子,围坐在草坪上喝茶、聊天。
这里的环境确实很迷人,春光、和风、绿树成荫,人在这种风景中的谈话兴致也很高。但话题却是从一段伤痕中开始的,在艾欣的人生经历中,这段“几乎到了痛不欲生的程度”的经历是一段抹不去的回忆。2000年,“金路股权争夺风波”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也将艾欣和他的三通集团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最后,艾欣选择了从纷争中退了出来。
从金路撤退之后,艾欣调整了自己的生活状态。他花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来调整三通的资本结构,让三通从一家生产型企业变为一家投资公司,下面有着14家参控股公司,业务涉及装饰工程、城市绿化、房地产、玻璃制造等,艾欣在三通里的股份也由70%降低为30%,他现在是以一个投资人的身份参与到三通的商务活动中。虽然身份依然是公司的董事长,但具体的经营由一个他放心的经营班子在做。艾欣这样就可以抽身出来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经常去爬山,一边是放松心情,一边也是在寻找自己感兴趣的旅游项目。
从设计师到集团董事长,一直到现在的投资人身份,艾欣20年来的商业经历看起来很简单,但其中也有外人无法体验的波澜壮阔。
艾欣自称现在“心态更好了”,在这个有着明媚阳光的春天里,他更愿意去谈他在爬山中的有趣经历,包括在云南考察旅游项目时翻车的经历,还有去藏区考察时差点被“冻死”的经历,回忆到高兴处,艾欣会像一个孩子那样无所顾忌地放声大笑,那种率真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听者。
15:39 回成都市区
在花乡共呆了四个多小时,在美景下听一个有故事的人的经历,确实让人有些忘返。但艾欣接到了一个电话,约他4点钟在康定酒店谈甘孜州的旅游项目,于是我们就开车回城。
去康定酒店之前,艾欣还得先去见见女儿,因为外公在女儿的学习鉴定上写下了“课后不爱学习”等评语,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在电话里跟父亲哭诉,艾欣要去做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父女俩约在一家叫维也纳的酒吧见面,因为女儿要在那里参加一个英语沙龙。正上初中的女儿还是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艾欣非常注重女儿的感受,跟一个老朋友似的一条条帮女儿分析外公的评价,哪些是过去的毛病但现在已经改正了的,哪些是现在的毛病,哪些是应该正视的毛病。女儿在父亲的安慰中情绪逐渐好了起来。父女俩就像两个相知多年的老朋友。
16:40 康定酒店2楼茶馆
跟女儿见面结束后,艾欣赶到了约定的酒店。由于事先电话通知了对方跟女儿见面的事情,客人们在那里等着艾欣。
这次见面的主题是讨论艾欣在甘孜的旅游投资,来客是甘孜州负责旅游的副州长和旅游局的官员等。艾欣在此之前已经和对方接触了有半年多的时间,艾欣也先后带着旅游、规划等方面的专家考察过多次。艾欣非常喜欢秀丽神奇的贡嘎山,那里有着现代冰川、雪峰、温泉、原始森林、野生动植物等自然景观和康巴人文风情,嘎山下也有海螺沟、燕子沟等秀丽的自然风景。艾欣计划在五年内投入22个亿对贡嘎山进行滚动开发。
甘孜州的官员们希望艾欣能够尽快投钱进来,马上启动起来。此前还是一副悠闲状态的艾欣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分析自己投资的风险,算投资的回报率,也向对方讲了自己将来可能的各种融资渠道和融资方式。看得出来,艾欣在谈判前做了很多功课,包括跟银行、信托公司等的联络,投资的商业分析等等。术语之专业、逻辑之严谨,跟上午躺在摇椅上摇来摇去的闲适完全是两个样子。
谈判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双方重新约定了一些商业上的条件,准备过一周后继续谈一次。
18:40 成都三只耳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在成都非常有名,食客众多,吃火锅也基本上是这个城市的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艾欣又恢复了那种悠闲状态,喝着啤酒,和我们闲聊着天。城市的夜色在觥筹交错中慢慢落下了帷幕。
21:30 成都体育中心的聚友商务会馆
吃火锅、喝茶,基本上是成都人一天中不可缺少的功课。喝茶的时候照例要谈事情,约艾欣的人是一家地产代理公司的老总和成都的一个记者。话题是最近成都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议论的“东方伊甸园”。成都市政府把成都的定位由“休闲之都”改为“东方伊甸园”,来者希望艾欣能够投资建造一座“伊甸园”,他们能找到土地和政府的支持。
原以为艾欣会对这种“没影”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想到精明的艾欣早就了解到这些事情的背景和来者的来历,最后他做了一个很聪明的决定。由于其中的一些细节可能涉及到商业上的隐私,此处按下不表。
23:28
艾欣一天的活动结束了。按照他的生活习惯,他回家后应该会看会书,或者写写字,然后做一些思考。运动、读书、思考是艾欣每天要做的三件事。
一天12个小时跟踪艾欣的生活状态结束了,在回酒店的路上记者一直在想,真实的生活也许是人最好的老师,艾欣在经历风雨后变得平和从容,会享受生活,懂得珍爱自己,他一边在非常悠闲地生活着,但商人的禀性又让他的生活很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