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资委这个国有企业新老板的智慧,显然比5年前的类似角色前进了一大步
5月中,三九集团董事长赵新先、长城计算机集团董事长王之先后卸任。略为不同的是,前者是“一撸到底”,后者则是“逐渐隐退”,加上此前“引咎辞职”的中石油总经理马富才,这是国资委直属的183家中央企业中在今年离职的三个企业家。
三个人,三种方式。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创造财富的风暴在中国刮了20年。第一代财富的创造者,似乎已经临近集体谢幕的时候。
公开的离职理由,赵新先和王之都是“超期服役”,前者64岁,后者62岁。他们在各自的企业中都是“教父”级的人物,都有着近乎传奇的创业经历,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精英。
同样可以被称作“教父”级人物的,倪润峰(长虹,60岁)、张瑞敏(海尔,55岁)、陈峰(海航,51岁)还在他们各自一手缔造的企业中奋斗;褚时健、李经纬均已风光不再,在某个角落各享天年。
赵新先和王之离职方式的不同大可以对应他们企业的现状:三九集团债务缠身,高达98亿,赵被免去了所有职务(党委书记、总裁、董事长、首席执行官);长城集团在近年的徘徊之后,今年第一季度业绩大增,旗下长城电脑、深科技同期净利润分别增长176%和266%,王继续担任深科技董事长。
王之说:“能够留下一个圆满的结局,为后来人奠定良好的基础,是最好的离开方式。”和此前沸沸扬扬的“赵新先被双规”的传言相比,同样是企业家出身的国资委党委书记李毅中在赵离职时的那段话也很容易让人心动,他说:“赵新先同志40年如一日,为中国中医药事业、为三九事业作出了很大贡献。”类似的话,在马富才离职时的4月,也曾经有过。
在褚时健很不体面地离开红塔时,虽然包括红塔大多数的职工在内,坊间都在以不同方式表达同情,但是在官方,类似的至少是对其部分成绩的肯定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创造个人财富方面,比起褚时健来,王之更是幸运的。关于褚时健,有这样一个比喻:国家给了褚时健一个鸡蛋,褚回去后把鸡蛋孵出了鸡,然后是鸡生蛋,蛋生鸡,最终他办了一个养鸡厂—后来,某一次褚到这个养鸡厂参观时,顺手拿了一个鸡蛋,结果一生功名就败在这个“蛋”上。而在刚刚公布的上市公司董事长持股市值排行前20名中,王之因持有总值达233万元的深科技股票而位列其中。这也是一个蛋,却是“名正言顺”的一个蛋,“合理合法”的一个蛋。
赵新先也曾经表示,假如国家允许MBO的政策出台,三九将首先进行尝试。不过他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5年前,褚时健被判无期徒刑;两年前,李经纬被罢免人大代表资格;一个月前,马富才“引咎辞职”;现在,赵新先有些黯然,却终于能够全身而退、不失体面地离开。
中国有句话:“坚持就是胜利”。很快就要“超期服役”的倪润峰、距离服役期满尚有时日的陈峰,他们都在坚持。他们能得到一个比前人更加圆满的结局吗?
在褚时健东窗事发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如何改造和发展国有企业,在全世界都是一个难题。到现在为止,穷尽了所有中国官员、学者、企业家的智慧,我们还是只有一个结论:不断地尝试和探索。
有一个前提:在尝试和探索的过程中,必须要“容许犯错”。从这一点上来看,国资委这个国有企业新老板的智慧,显然比5年前的类似角色前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