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看韩国小说《商道》,除了惊讶于其中充溢的中国古代智慧和道德哲思之外,同时大概也很难理解,这样一本提倡诚信忠勇戒满戒贪,其实主要是讲做人之道的历史小说,为什么会被冠之以“商道”并在韩国商界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发行量逾200万册,甚至被视为经商必读的商界“圣经”?
韩国的确需要这样一部书。过度追求商业成功也确实取得巨大的商业成功之后,金融危机带来的经济衰退和目标迷失,使整个社会有机会痛定思痛,重新梳理生存的意义,呼唤人性的回归。《商道》正是这个时候在韩国面世的。它试图告诉人们:一个商人不管你多么成功,你首先还是个人;你越是想取得大的商业成功,就越要在做人上追求更高的境界。应该说,这部书在很大程度上发出了转型中的韩国社会、韩国商界需要听到的一种声音。
与此同时,中国社会尤其是中国商界正在以补课的方式,重走韩国乃至许多先发的市场经济国家当年走过的路。这种走法固然是中国式的,且注意发挥后发优势,努力避免了很多先行者所犯的各种各样的错误;这个过程更把打破中国几千年的官本位社会最需要的商业精神引入日益广泛的领域,并迅速发扬光大。然而,就像所有的先行者一样,中国在经济发展、社会繁荣的同时,也在付出昂贵的道德代价、环境代价、价值观混乱、自我迷失的代价。放弃原则、不择手段逐渐成为许多人的行为特征。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在以小说《商道》为话题的中国企业家月度沙龙上提出一个问题:商道与人性是矛盾的,还是统一的?商业精神的发扬光大是会使人性被异化或肢解呢,还是应该使其变得更加丰润、更加健康、更加完整?理想的答案当然是后者。遗憾的是,实际生活中健康的人性却往往成为急功近利的商业追求的牺牲品。
《中国企业家》杂志在办刊上有一个重要的追求,那就是商业与人性的结合。我们知道,今天的中国特别需要市场经济、商业精神对传统价值观、对一切过时的陈规陋习革命性的颠覆;我们同时也深深地期盼,成熟的市场经济、健康的商业精神不但不应与人类追求真、善、美的天性发生矛盾和冲突,而且应该乃至必须为之提供日益强大的支撑。
从这个意义上说,品味《商道》,或许能帮助我们赋予自己的商业行为更多的人性光辉,时时提醒自己在追求商业成功的道路上不要迷失本性、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