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领到信用卡的日子眼看就要远去了,我们也将随之失去假装日子过得不错的能力
过去,我们有过互联网泡沫;现在,我们正在经历房地产泡沫。接下来,我们可能要看到最令人担心的泡沫─生活水平泡沫─的破灭。
这个结论来自有关信用卡债务的最新数据。信用卡债务正在快速增长,但是问题比这还要严重。为了理解这意味什么,我们需要往回倒几步。过去几年,美国工人的平均通胀调整后工资一直没有增长。这就意味,这些年我们并没有在为我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提供基础。你可能忍不住要说,按照定义,我们的生活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有所提高,但是这么说不太对。即便实际收入停滞不前,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借贷假装我们的生活在不断出现改善,就像过去几十年那样。
所以说,大牛市时代让我们感到富足,也让我们觉得少存钱、多借钱、多花钱合情合理。股市崩盘后,房价又起来了,让我们再次感到富足。因而我们继续少存多花,制造出我们的生活水平仍在不断提高的幻想。2005 年,我们的个人储蓄率成了负值,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让我们放缓借贷的脚步,因为我们的房子还在增值,房屋升值意味家庭净资产没有减少。
当然,我们如今再也听不到这样的论断了。股市回到了八年前,房价回到了五年前。而个人负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平均工资却仍然没有实际的增长。现在,我们如何还能假装生活水平还在不断提高呢?
信用卡报告提到了这个问题。去年随次贷危机的发生,信用卡债务急剧增长。房产提款机关闭了,人们开始转向最后一个可以轻松获取但代价高昂的财源─信用卡借债。信用卡债务增长速度(去年三、四季度超过 8%,今年 5 月超过 7%)高于经济增长速度,显然, 人们把它当成了收入的替代品。因此,在过去一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依然保持生活水平得到维持的假象。
但一场大危机就要降临。像按揭债券一样,信用卡债务也被银行打包、证券化了。美国最大的信用卡放债机构之一花旗集团(Citigroup)最新发布的报告显示,此类债务的证券化使花旗二季度蒙受了 1.76 亿美元的损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此类证券的买家发现违约率和利率在提高,于是认定这些证券的价值没有花旗所想的那么高。更为普遍的情况是,由于风险的增加,全美信用卡债务的证券化金额在过去五个月已经减少了一半多。这意味信用卡发行机构要向顾客收取更高的利息,而由于无力像从前那样摆脱债务,它们能借给持卡人的钱也将更少。挤压已经开始,为此,国会正在审议“信用卡持卡人权利法案”,其中一条就是,禁止发行机构在不事先警告的情况下改变利率和条款。但最终,信用卡借债窗口将会开始逐渐关闭,而且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那现在怎么办?很难看出消费者下一步会求助于什么。房价很快再涨的可能性很小。股市呢?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大牛市看上去一辈子也就只会有这么一次。到目前为止,房子和股票是家庭最大的两类资产。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可以拿来用作借贷的抵押了。
生活水平的泡沫可能终究是要破灭的。生活水平的可持续性提高是挣出来的,而不是借来的。也就是说,我们要从事不能外包的高价值工作。我们没有应对好这个挑战;这样做要让数以百万计的美国人接受更多更好的教育,既费时又费钱。
最终的结果可能给人以财富被剥夺的感觉,但我不这样看。谁知道呢?我们或许会发现量入为出、多存点钱其实没有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