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实力的终结与深度危机:美国的极限》
重申对战争行为的职业垄断权,需要在政治和战争中间画出最鲜明的分界线,从而防止将军事和非军事考虑纠缠在一起。因此,在环境舒适的总部中同步经历战争的高级指挥官(如弗兰克斯)仍然坚持把自己标榜为"参战者"。他这么做不只是出于象征性原因,拥有这种身份使他可以保有军官们现在顽固争夺的特权。 好像出于疏忽,攻克巴格达(或喀布尔)成了战争的首要(几乎唯一)目的。结果是一场在极其天真的战略氛围中进行的战争,弗兰克斯等斗士和费斯等文职人员都认为,只需几次速战速决的行动,其他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打仗当然是战争不可缺少的内容。但真正扣动扳机、投掷炸弹的人可能不欣赏或者赞同打仗的方式,因为从本质上讲,战争也是而且总是具有政治性的。其实,如果战争要有合理的原因和结果,它就必须服从于政治。实现这种服从正是战略的核心。 许多因素造成了美国今天所处的军事危机:贪婪、嫉妒、误算、意识形态障碍、国际体系的性质、前人罪恶招致的报应、文职军人的傲慢。所有这些都值得一提。但在《美国士兵》中,我们看到另外一个因素被生动展现出来:指挥不利,扭曲了战争的目的。 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四个教训归结为:事态表明,美国精通战争只是一种虚幻的自命不凡。即便今天,战争依然受制于潮汐或天气,很难说顺从于人类的控制。表现更为努力、投入更大资金、使用更先进的技术、设计新颖战术,甚至提高指挥水平,都不可能让美国逃避这个现实。 更进一步说,冷战后美国占据军事优势的说法也是似是而非的。使用军事力量不可能让美国摆脱由经济文化危机带来的困境。坚持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就是自找麻烦,必将导致不可避免的过度扩张、破产和毁灭。 从结果方面看,美国在冷战后尤其是"9·11"以来的军事表现,一直不令人信服。这种平庸的"成功"记录让一些观察家,尤其是新保守主义者,认为美国需要规模更大的军队或者不同以往的军队,实际上是想再次大幅度提高国防支出。 但是问题不在于美国的军队--他们很好,每个公民都希望维持现在的水平--而在于国家强加给士兵的一些要求。国家与其扩充或改革军队,还不如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这意味着保护他们,不再让他们承担2001年以来滥用军力的后果。

美国不需要更大的军队。它需要一个更小(也就是更谦虚)的外交政策,给予士兵符合他们能力的任务。谦虚意味着放弃冷战后和"9·11"催生的狂妄自大,也意味着约束帝国总统,不要指望依靠军队实现这些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