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专题:《一个80后的心灵自传:破罐子》
我--CHI 2007年的前半年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爱情的破灭像万恶的旧社会一样把人变成了鬼。我几乎每天都魂不守舍,频繁失眠,总是梦见她的出现,可醒来后却空无一人。那个时候我总在问上面的那个人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 "如果这样的折磨是一个深长的隧道,那么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那光明的出口呢?" 每一天我都在问同样的一个问题,每天我都想逃离M城。 夏天回国的两个月可以算是一次拯救,脱离了原先的环境,我开始思考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开始缓慢地把自己从中抽离出来。 重要的不是你失去了什么,而是你能从人生一次次的惨痛教训中学到什么,吸取到什么。我这样告诫自己。可谁又想被生活活活地上一课呢,而且还拖堂,并且留了作业? 振作起来,我想让痛苦成就我,而不是摧毁我。 于是我去一家杂志社实习,晚上在一个剧团演话剧,生活过得很充实。

我耳边常回响起父亲的话: "只要你不打倒自己,就没有人能打倒你。" 我不知道自己站着,跪着,还是趴着。 正当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时候,我的美国兄弟Jae也正忍受着煎熬。 那是2001年的夏天,我16岁,作为一名交换生曾独自一人来到美国密歇根湖畔,一座最初由一群荷兰移民搭建而成的美国中部小镇,Jae的家庭接纳了我。Jae是寄宿家庭的儿子,与我同龄。由于他是美国父母从韩国领养的孩子,尽管从婴儿时起就成长在美国家庭,与韩国毫无联系,可因为他的亚洲面孔和血缘,于我有说不出的亲切感,我们一见面就成了兄弟。我在书里称呼他为"韩国佬"。 / 一个令人心痛的电话 / 2007年的一个冬日,我正在加拿大M城的家中赶做小组作业,突然接到了Jae的电话,语气十分平和。第三次,他又进了戒毒所,已经一个月了,位置在Arizona(美国亚利桑那州),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疗养院,那里住满了酒鬼、瘾君子和所有被自我欲望摧毁的人。 这次的治疗通过上帝的感化进行,他开始一天祈祷多次,真诚地把自己奉献给上帝,希望自己被糟蹋的身体和灵魂可以得到清洗。我问他为什么会去吸毒,为什么会这样放纵自己,他说那是从高中开始就出现的心理病症,那个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无法跟身边的人沟通,甚至包括睡在上铺的我,于是他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像一匹孤独的狼,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皮毛。从大麻到药粉,从海洛因到冰毒,他要的只是那一阵的兴奋,借此逃离这装B的世界,麻醉自己,直到自己的肉被咬开,鲜血喷溅出来,伴随着泪水。 还记得两年前我回去的时候,他就经常因为一些小事便冲着家人大喊"Fuck you(操你)",一次晚餐后,在他家的后院里,他的母亲说起他的事流了许多眼泪。有一天在房间里,情绪失控之后,他站立不动,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沉默着,突然攥紧了拳头,接着泪水开始不断地涌出来,然后冲着我说:"过来抱紧我。"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男人也是需要拥抱的。接着,泪水浸透了我的衣服,也浸透了我的心。 半年前我们又有一次会面,可在那之后,几乎没有了联系。突如其来的这个电话却让我的心情异常沉重。在电话里,他问我以后的人生计划,我说夏天毕业后回国,打算去青海支教,他说那挺好。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仅仅由一根脆弱的电话线连着。他还说自己在那里每天的生活极其枯燥,也没几个人可以讲话,希望我可以把他曾经给我的PSP寄还给他,借此打发点时间。 记下他的地址后,他说了一句"I will always love you,Bro",电话就挂断了。 这个时候我心里难受极了,可我他妈能干什么?我他妈连自己的考试都应付不过来,我连自己将来能干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能去激励他人吗?像一个朋友所说的,我他妈只知道天天打飞机(意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