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Milken Institute邀请在洛杉矶参加完Milken Institute全球论坛后,我又前往当今美国乃至世界最负盛名的决策咨询机构、智库兰德公司(RAND),对其坐落在洛杉矶圣莫尼卡的总部进行了访问。
说起兰德,很多懂行的人无不惊叹于它的重要地位,甚至可以说,这里时刻决定着美国和世界的命运。
兰德公司被誉为美国的“思想库”、“大脑集中营”, 影响和左右着美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一系列重大事务的决策。兰德公司是研究政治、军事、经济科技、社会等各方面的综合性思想库,更是世界智囊团的开创者和代言人。战略研究是兰德的主要业务,开展过不少预测性、长远性研究,提出的不少想法和预测是当事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尔后经过很长时间才被证实了的。
令兰德公司声誉鹊起的故事被很多人所熟知。朝鲜战争前夕,成立不久的兰德公司组织大批专家对朝鲜战争进行评估,并对“中国是否出兵朝鲜”进行预测,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将出兵朝鲜”。当时,兰德公司欲以200万美元将研究报告转让给五角大楼。但美国军界高层对兰德的报告并不感兴趣。在他们看来,当时的新中国无论人力财力都不具备出兵的可能性。然而,战争的发展和结局却被兰德准确言中。这一事件让美国政界、军界乃至全世界都对兰德公司刮目相看。二战结束后,美国一直想了解苏联的卫星发展状况。1957 年,兰德公司在预测报告中详细地推断出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的时间,结果与实际发射时间仅差两周,这令五角大楼震惊不已。兰德也从此真正确立了自己在美国的地位。此后,中美建交、古巴导弹危机、美国经济大萧条和德国统一等重大事件兰德都进行了成功预测,这些预测使其名声大震,成为美国政界、军界的首席智囊机构。
参观之前,关于兰德的这些种种背景早已熟知,而真正亲身参观和访问兰德又是另一种体验。兰德公司占地面积很大,标记也很明显,大门却设计别致,若不是有人接待,很难找到进门的地方,联想到它时刻预测和影响着世界的功能,有小小的神秘感倒是很有趣。一层楼内一进门的墙上挂满了兰德公司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开始的创始人、捐赠者、历届主席、高级研究人员的头像,就是这些照片上的头脑集合成了影响世界的“思想库”。
在兰德接待我们的是兰德公司的级别非常高的研究和管理人员,我与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座谈。他们向我介绍了一系列关于兰德公司的历史、背景、运作方式、近期的研究做了详细的介绍。
在访问的最后,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参观了兰德公司的历史长廊和内部陈设简洁而具艺术气息,长廊里所挂的画具有东方情调,又几幅甚至与中国的民间艺术有关。长廊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珍贵的历史资料,即1945年底,美国陆军航空队与道格拉斯飞机公司签订一项1000万美元的“研究与发展”计划的合同,这就是有名的“兰德计划”。“兰德(Rand)”的名称本就是英文“研究与发展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两词的缩写。而1948年,阿诺德在福特基金会捐赠100万美元的赞助下,“兰德计划”脱离道格拉斯飞机公司,正式成立独立的兰德公司。
长期以来兰德坚持做“独立的、介于官民之间进客观分析的研究机构”,受到世界同行的尊重,在兰德的院子,工作人员介绍说兰德的大楼里有一千多人办公,而外人看来却秩序井然。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兰德公司不仅是一个“智库”也是一个培养思想者的教育机构。创办于1970年的兰德研究学院,颁发了全球第一个决策分析博士学位,是当今世界决策分析的最高学府,培养了大量高级决策者。当今美国众多世界问题专家和政治家均出自于这里。
察兰德公司的过程是令人愉快也是值得深思的。在我看来,美国在战后崛起成为世界头号强国,与拥有兰德公司这样聚集高级决策分析专家的智库(think tank)密切相关。重视智库提供的预测和分析、重视独立研究机构的建设为其软实力的象征,更是硬实力的推动力。
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使今天的中国成功获得的物质方面的飞速发展,而真正要打造全面复兴的中国,有必要拥有类似兰德的中国智库,为“大国崛起”提供具有远见性的决策分析和精神资源。可以说,注重发展和整合“中国的兰德”将是未来中国社会的发展不竭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