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爆竹声,从除夕前一直响到了正月元宵节。小时候过年,我常常为年味的浓郁而痴迷,那多半是因了不变的年俗缘故,比如贴春联、窗花和一个倒“福”字,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年画,但最热闹的就是爆竹声了。
临近除夕,大街小巷早就响起了一片爆竹声。一到除夕之夜,噼噼啪啪,更是不绝于耳,闹成了一片。在我的印象中,多少年来,这样的年俗一直没变。 今年是牛年春节,我听到的爆竹声,丝毫不减当年之勇,浑如感受了“枪林弹雨”的威猛。那天是初四夜晚,按照民间习俗,初五财神从天而降,回到人间,孩童大人早就摆开了迎接财神回来的架势。晚上11点,我离开朋友家,雨还在不停地下,但爆竹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火光时不时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样,通亮通亮。 马路这边,一排排爆竹个挨着个,等待点火升空;一排排鞭炮,像一字长蛇,躺在地上,转眼就要炸响。马路那边,是一块又一块“蛋糕”,小的如书本,大的像小方桌,如果将这些形状不一的“蛋糕”组合排列,俨然如万箭齐发的弹筒,十分壮观。有的人为了保证发射效果,居然还用塑料纸盖着爆竹和烟火。这时,我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4个壮汉,每人手里捧着一个大烟花,雄赳赳,气昂昂,在马路中央停了下来。一个身穿唐装的男子,手里用一块餐巾布代替小旗,只待时辰一到,那小旗就将一挥,一阵猛烈的炮火声看来就要炸得天也啸啸,地也摇摇了。 11点半左右,开始是散兵游勇式的点燃“蛋糕”,眨眼,各路大军齐齐出动,争着、闹着迎接财神,我用力蹬车,怕流弹飞窜,无奈前有爆竹堵截,后有“蛋糕”追击,一时间,烟遮雾笼,纸屑纷飞,夜空明晃晃的,煞是壮观。俗话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枪”,可我,既不是老兵,也不是新兵,所以提心吊胆,两股战战,既担心挨炮又担心挨枪,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衣领往上一翻,如飞箭一般穿过了“枪林弹雨”阵。地面很滑,好不容易带着一身烟火味和碎纸屑进入小区了,原还以为西线无战事,孰料,小区内一干人马早也“荷枪实弹”走了出来!新的“军事行动”顷刻又开始了。 所幸,穿行在“枪林弹雨”中,我没有挂彩,但事后想想,毕竟还是有点后怕。接财神也是亘古不变的年俗,如果接财神这天,下着雨,坊间说,这可是大吉大利的,更何况现在是金融危机,谁都想将财神接到家。不过,似这等架势,让人胆战心惊,吓个半死!可见,如今的人,盼富心切,人人都希望将财神爷爷接回家,图个大吉大利。 初四晚上,爆竹整整响了一个通宵。第二天黎明,瞧那大街小巷,满地的碎屑,心想,这闹腾了好多时日的爆竹,也该歇歇一下了,岂料,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晚上,闹闹嚷嚷的炮仗声又热闹了一个晚上,不过,比起初四晚上的爆竹声,那阵势,毕竟要小得多了,也许,人们在闹闹嚷嚷的喧嚣声中感觉累了、困了吧。(郑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