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王剑 文/月如弦
在纽约市要被称为“富人”通常意味着你的净资产为1000万美元或者更多。但华尔街的高管们现在正面临一种新的“禁奢令”——50万美元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想要给那些接受国家救援的公司的高管最高年薪上限。50万美元,这当然不多,但似乎也不少。那么这样的年薪究竟会让这些高管们在纽约的富人聚居区过怎样的生活呢?
在华尔街的高管家负责照顾孩子、买菜和遛金毛犬的高级保姆们最近比较烦,因为他们周薪1000美元的职位可能很快就保不住了,但更烦的是他们的雇主——那些昔日在呼风唤雨的精英高管们,因为他们的薪金将面临急剧的缩水。
美国总统奥巴马近日宣布:得到政府资金救助的美国公司高管年薪将不得超过50万美元。这一消息立马在华尔街乃至整个美国的商业及产业界掀起轩然大波。
50万美元的年薪在普通人眼中是个大数目——这可是2007年美国全国平均收入的10倍。可是对大企业和银行的高管们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数字。此前有统计表明,美国执掌年利润50亿美元以上公司的首席执行官200多人,平均年收入达到1200万美元。与之相比,50万美元就如同九牛一毛。在如今接受美国政府资助的公司里,不乏曾经牵动全世界滚滚金流的金融巨人,50万美元的年薪对服务于巨头公司的高管来说,似乎还真是有几分委屈。那么50万美元的年薪,究竟意味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年薪五十万美元如何生活
年入5万美元的人想象年入50万美元的人生活一定挥金如土。其实在纽约上东区,年薪50万美元的人只能算是中产阶级,要是自称“富人”,定会招来不少番茄与鸡蛋。其实,住在曼哈顿,很多年薪两三百万美元的高管一年到头也存不上一分钱。他们过的其实也是普通上班族的日子,并没有常去赌城一掷千金。如果他们的薪水被降到50万美元,生活水平要比目前大幅下降,甚至可以用“悲惨”来形容……那么钱是怎么用掉的呢?
税务:20多万美元
“死与税”是美国人生活中永远逃不开的两样东西。对于婚后育有两个孩子的人来说,年收入50万美元,意味着每年要缴超过20万美元的税。其中联邦税为13.7万美元,州所得税3.5万美元,城市所得税近2万美元,社会医疗7000多美元,社保税6000多美元。余下20多万才是你可以自由支配的收入。
房产:10~44万美元
纽约曼哈顿的上东区,在中央公园和东河之间,有几块全美国最贵的房产地皮,住着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富贵家族。洛克菲勒家族、罗斯福家族、肯尼迪家族,还有杜克家族,都在上东区有住所。上东区的住房2006年平均每平方英尺(0.0929平方米)为1200美元,略体面整洁些的楼盘都远远高于这个价位。《纽约时报》报道说:曼哈顿一套不算大也不算贵的三室公寓在市场上要150万美元,每月还贷大约8000美元,管理费8000美元,这样每年要还的贷款和公寓管理费加起来就接近20万美元。即使已经买下无贷要还,近10万美元的管理费也是逃不了的。
此外,身为“上流社会”的成员,没有度假屋是说不过去的。在高管精英度假屋集中的南安普敦,只是过得去的度假屋也要400万美元一幢,等于每年需还贷24万美元……
司机与停车费:8~12万美元
在人力成本高昂的美国,专职司机的年薪在7.5~12万美元之间。如果司机还兼任保镖,薪水还会上涨。他们常常是退役警员,能开枪,会格斗,让坐他们车的高收入总裁们不必时刻对犯罪率忧心忡忡。停车费每月尚需700美元,不过这跟司机的工资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教育费用:至少11万美元
教育费用是另一笔昂贵的支出。以有2个孩子的“理想家庭”为例,孩子们在私立学校的费用如今一年就是6.4万美元——如果孩子更多,请以此类推。孩子们在私立学校课业繁重,必须另外补习才能跟上功课。补习少则125美元/小时,多则170美元/小时,每周至少得有一次。
学校要送私立,家中也不能没有保姆:父母都在外工作,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事,常常无力照看子女的基本衣食住行。一个让人放心的保姆周薪约为1000美元,每年至少需要4.5万美元。要是经理级的管家,起步年薪就高达5万美元。
度假费用:1.6万美元
仅仅只是照顾2个孩子的生活和学习,10万美元又轻易不见了踪影。但作为标准的上流社会成员,每年两次度假是必不可少的。奢侈的游轮远航,环球旅行暂且放在一边。冬天到有阳光的地方去晒太阳,春天到有雪的地方去滑雪——这样的要求似乎还不是太高吧。全家的开销至少需要1.6万美元——这还不是全家都乘头等舱的费用。
应酬:不低于5万美元
与上东区公寓、私立学校相配套的还有上流社会的晚会生活——这几乎和管家与司机一样是富豪生活中密不可分的部分。即使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公司里一年到头的几场大宴会总是要参加的。女士们必须打扮得珠光宝气,光彩照人——更重要的,不能被人看见同样的衣服穿两次。麦迪逊或第五大道上名店繁多,Gucci、 Escada、Vera Wang……一件晚礼服数千元是寻常价位,比如Max&Mara的大衣3000多美元,Chanel的套装4000美元,著名的Hermes的铂金包没1万美元可拿不下来……一年要有那么个三四场晚宴,光女主人的置装费便要数万,还不算首饰珠宝等配件和日常服装的费用。
此外,要穿得美丽,身材还必须得体。私人健身教练每小时收费至少70美元,在纽约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买点可口健康时髦有异国风情的食物,也花费不菲。法国来的黑松露上千美元一公斤,西班牙的火腿上百美元一公斤……这些零碎开支,每年也轻易突破万元大关。
结论:一目了然,凭50万美元的年薪想维持高管们以往的水准就是天方夜谭的传说。虽然还远远到不了“过不下去”的地步,但曾经风光无限的高管们也许将不得不卖掉自己度假别墅,让孩子转入公共学校,辞退掉保姆和司机,自己开车出行,甚至搬出富人区——毫无疑问,往昔豪宅、名车、晚宴相伴的“高品质”的生活已不可延续。但正如奥巴马在消息发布当天所说的那样,此举并不是对财富的“蔑视”,而是因为一些公司一方面在寻求纳税人资金救助,另一方面却仍给高管颁发高报酬,此举让民众感到“不安”。
新“禁奢令”
面对金融危机,奥巴马政府上台以来动作迅速非常,大笔拨出资金重启经济。与此同时也顺应公众的要求,限制大公司的奢侈浪费举动,尤其是那些跟纳税人借钱恢复元气的企业。50万美元工资上限可能只是第一步:毕竟很多高层管理人员的薪水酬劳只是他们收入的一部分。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其他的以前由公司提供的免费奢侈品恐怕也要逐步受到限制,以前乘私人飞机的可能要改飞商务舱,飞商务舱的要改成经济舱。配备专车的高层职员以后用车将只限于纯公务,不能随便用于私人。高层管理人员的内部股票收益也可能不能短期内变成现金分红,而是需要变成再投资,留在公司内部。
“50万美元年薪”可以看做是对那些高管富豪们的警告。据美国媒体披露,2008年华尔街金融企业员工获得了总额达184亿美元的高额分红——这相当于2004年金融业鼎盛期的水平。高额分红消息曝光后,华尔街的“精英”们受到美国各界的广泛谴责。
美国大公司的总裁行止豪奢,似乎已成“传统”。很多公司总裁都有专门为他们服务的直升飞机用来上下班。总裁直接坐直升飞机每天在办公楼中央的小岛停机坪上起降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豪奢总是一样的,但不一样的是金融形势,金融风暴猛烈,虽然总裁们还都把着私人飞机不肯放手,向大型商务客户出售能跨洋飞行私人飞机的湾流公司业绩报告仍然看好。更不要说最近被大面积曝光的“黄金降落伞”:公司的高级雇员,尤其是总裁级的,在离职时可以收到大笔丰厚的经济补偿,动辄以百万计。金融风暴下的美国,成千上万的人失去工作,无力偿还房贷和购买家庭的医疗保险,与此同时把公司搞砸的总裁们却将几百万美元的“补偿”收入囊中,这不能不激起人们的普遍不满。
年薪上限很快将进入实行阶段。届时现在的高收入人群,尤其是居住在纽约上东区的华尔街精英们的消费模式将作出大幅调整。上东区的房价也许不会有太大波动,因为美国历史悠久的老钱是这一区房价的坚强柱石。现在已经有人煞有介事地拟出了奥巴马时代的“禁奢令”细则,诸如“不得携带上面带有图标、缎带、手工装饰、嵌丝纸或镶嵌珠宝的外观扎眼的购物袋”;“严格禁止穿着300美元以上牛仔服、或佩带30万美元以上不显示时间的手表和外形尺寸超过粗盐的能看得见的珠宝首饰”;“车辆限制在丰田普锐斯或其他采用混合动力的车型航空旅行限制乘经济舱或货舱”;“禁止私人飞行,不论是通过包机、分时所有权飞机、乘机卡航班还是私人飞机”;“生日聚会的开销不得超过200万美元”等等不一而足。在现实中,地产交易中提成的房产经纪可能受到很大的影响。私立学校的入学率可能减少,学校被迫减少奖学金的发放。以华尔街为服务对象的高端餐饮和休闲服务业之盈利也无可避免的将受到波及……而作为中心人物的高管们,也不得开始学会适应新的“50万美元年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