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采访·撰文/王楠楠 摄影/刘志坚
“现在中国政治波普风很浓，只要搭上点儿边就可以赚很多钱，但是我不想在我的画面上做一些类似的符号。对于那些因为政治波普而出了大名的画家们，我只是羡慕他们，看到他们的作品，我会觉得挺过瘾，挺震撼，但仅此而已。”始终坚持自我感觉的张鹤认为，“购买我画的人，他并不是因为联想到作者是一个什么样的出身，从哪个地方来的，而是因为他看到这幅画跟他的生活或者感情有直接的联系。” 为了艺术 忍受无画世界12年 张鹤已经记不清自己的第一幅画是什么样子了，因为那个时候太小，现在回想也许当时只是随意地勾勒了几笔。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一直跟画画有关，接受了近20年中国传统绘画教育的张鹤，自打第一次看见国外的绘画杂志后，心中对艺术的渴望一发不可收拾，出国的念头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像我们这些喜欢艺术的人，对什么东西都喜欢，而且喜欢的东西都是奢侈品，例如出国接触心中的艺术，都是很需要钱的。但是当时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所以在没有钱的日子里，每天想的就是要如何挣钱。大学毕业后，没有再画画，而是一直做着跟挣钱有关的事情。”一等就是12年，在张鹤36岁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羽翼已经足够可以展翅高飞，于是利用出国考察的机会，去了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没有匆忙的路人，没有拥挤的车辆，目光所及的人们都很悠闲，木结构的二层小房，整个画面看起来很美。离开中国的那一天，我就有预感：到了蒙特利尔，我可以和艺术贴上边，能够跳出当时的挣钱圈子，真正融入到艺术的殿堂里。”张鹤在蒙特利尔呆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就想把国内的事情全部忘掉，但是在第四个月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买了一张电话卡。 初尝画家滋味 “虽然已经在那里生活了10年，但是一直觉得那里的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融入他们的社会。包括学英语。”在蒙特利尔，张鹤的生活非常自我，在他看来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很大，而且在自己的空间里也很自由。每天早晨起来就出门，拿着家里的地址，就像带身份证一样带着它。看见好看的东西，看一眼，想要看得更深刻，照下来，回家再看一眼。在蒙特利尔最初的那段日子，张鹤的脑袋里只有景色，对于外界的是是非非，在他看来，与他毫无关系。直到一位朋友的到访，打开了他的社交之门。 “我当时画了两幅风景画，一幅是蒙特利尔的秋天，另一幅是绿色的荒原，中间有一条小河。朋友看了之后，觉得我画得很好，于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在明信片上临摹世界名画。”朋友走后，张鹤夹着之前朋友看到的那两幅画就去面试了（身边跟着翻译），老板一看，觉得很喜欢，就给了他一张明信片，算是开工的标志。张鹤按照之前在国内学习的方法，画了一周，拿去了，得到了80块钱（相当于人民币560块钱），第二周他拿到了两张，第三周拿到了四张。就这样，在国外初拾画笔，张鹤的月收入便相当于一个刚毕业的工程师了。但是这种临摹的画法无法满足张鹤内心对于艺术的强烈渴望，随后的夏天，拿着之前面试的那两幅画，他找到了一家画廊——开始过着真正画家的生活（靠卖画度日）。 “这家画廊的老板是一位法国老太太，她看了我的画之后非常喜欢，那种喜欢程度足以让我不理会这家画廊的品味不高。几天后，我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告诉我，我的画卖出去了（别人帮忙翻译的）。随后的日子里，这个沙哑的声音经常围绕在我耳边。”在那个画廊里，张鹤一直画风景，红的，绿的，颜色都很艳丽。“这段日子虽然不错，但是我感觉离我心中的艺术还是比较远的，因为当时的那些画只是为了变些钱，画得好看一点，让购画的人把画挂在家里，感觉好。” 画廊老板三顾茅庐 打开张鹤艺术大门
真正觉得自己拥抱艺术了，是在张鹤40岁的时候。一家发表性画廊的老板找到了他，希望看一下他的画，但是被无声地拒绝了。“能被发表性画廊看上，我很高兴，但是当时觉得自己不够那个份，所以没有去找他。”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张鹤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去美术馆的次数逐渐增多，每天看的东西和所想的东西都与以前不同。“那个时候，眼睛里整天装着著名画作，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钻研，提起的画笔会不知不觉地添加一些著名画作的元素，慢慢的，我的风景画有了力量，变得更加爽快。再后来，我的画里没有了具体的形象。” 张鹤第一次的避而不见，让发表性画廊的老板干脆找到了家里。“我们一起喝完酒，他就走了，临走时告诉我他还会来。做艺术的人，他们就像老虎跟狮子的感觉，到处觅食，看见东西就吃掉，那种眼神我能够看出来。所以他也没有太多说我的画，但是我能够感觉出来他喜欢哪一幅，不喜欢哪一幅。” “第三次，他来到了我的画室，他告诉我有张画已经很好了，不用再画了。对我的启发很大，一下子就把我拽到了另一个高度。因为当时对自己的转变还处于似是而非的阶段。”在加拿大办画展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首先你要得到画廊的认可，还要适合画廊的客人（收藏家），幸运的是，不久之后，张鹤就在那个画廊办了一次成功的画展（卖出了两张画）。 2007年张鹤在母校鲁迅美术学院举办了自己国内的第一个画展，鲁迅美术学院教授说：“如果是在十几年前，张鹤作为我的学生，画这样的画，我早把他开除了。但是现在，我真的很喜欢。艺术最重要的是表现真实，我在他的画里看得很清楚。” “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的画能够走多远，如何把画画好。如果在这期间还能卖出去，那就皆大欢喜了。但是如果没有卖出去，那我也很享受绘画的那个过程，就像陷入泥潭之后，突然从草地里走出来，眼前一片光明。有时我会画到笔都抬不动了，还没有画完，有时画了两个小时，就觉得不能再画了。当然也会有画不下去的时候，一般我会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和任何人交流，直接睡觉，或者一直想明白为止。” 快乐箴言：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我一直在追求属于我的那份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