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采访·撰文/倪燕 “谷歌一定不要忘记给我们版权费啊，”百代音乐版权亚洲区总经理吴加爱开玩笑地对谷歌中国工程院副院长林斌说。 “一定不会忘。”林斌连忙承诺。
这是4月3日谷歌中国联合巨鲸网推出正版音乐搜索和免费下载发布会上的一幕。显然，饱受互联网盗版与免费之苦的音乐企业，对于即使是“不作恶”的谷歌推出的正版音乐，仍然有些耿耿于怀。 两年前，谷歌全球副总裁李开复开始了新的尝试，他给谷歌的音乐搜索团队设下两个目标，免费而且正版。如今中国消费者在谷歌和巨鲸网上可以下载35万首歌曲。随后，歌曲库还将扩充为110万首。谷歌音乐的特色在于少而精，搜索一首歌的名字和歌手，只有一个正版音乐的结果，用户不会看到像百度搜索结果上的几十个选择。 李开复为这一任务交出了不错的答卷，但正像“版权费”提醒一样，如何实现盈利，对于谷歌中国和李开复来说，是一个更为艰巨的挑战。 发布会上，华纳唱片亚太区总裁拉奇·卢瑟福（Lachie Rutherford）表示：“这是首次在中国网络市场进行的创收尝试，我目前还不能过高地估计其重要性。” 不可能的目标 “免费且正版，两年前几乎没法想象。”李开复在谷歌音乐搜索上线时仍感慨说。 互联网公司跟传统唱片公司是宿敌，不用自己生产任何内容就能得到“暴利”，这让唱片公司恨得牙痒痒。如何化解这种紧张的关系？ 从华纳、环球手里去拿正版音乐？“工作量太大了，每个唱片公司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光是协调各种意见就花了我们不少功夫。”谷歌的合作伙伴巨鲸网董事长章明基对此是心有余悸，李开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除了难以搞定的唱片巨头，谷歌总部不明朗的态度同样困扰着李开复。在谷歌创始人布林和佩吉的办公案头上，从来不缺乏有关音乐项目的计划书，但这类计划书没有一个变为现实。 但音乐搜索是谷歌中国不得不做的一件事情。许多公司白领在上班的空闲时间或下班后，必做的一件“功课”就是泡在百度MP3、搜狗、迅雷、电驴上找歌、找美剧。类似在网上找歌的人给百度带来的流量贡献率大概是25%。 对于一直徘徊在百度身后的谷歌而言，李开复迫切希望与百度缩小份额差距，而音乐搜索正是第一步。 对于总部，李开复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一趟趟地来回于中美之间，解释音乐搜索对于谷歌中国提高流量和市场份额的战略意义。“如果谷歌有了音乐产品，我想用户没有理由不用谷歌搜索了。”李开复说。而对于更难缠的唱片巨头们，李开复却一筹莫展。 寻觅新的桥梁 巨鲸网的出现给了李开复一个遐想的空间。2005年9月由篮球明星姚明、姚明经纪人章明基以及音乐经纪人陈戈共同创办了巨鲸网。 章明基坦言，“一提姚明，唱片公司对我们就不那么警惕了，他的影响力很大程度上化解了谈判的难度”。用陈戈的话说，华纳、环球、百代等唱片巨头老板的祖祖辈辈就是生意人，要想打动他们，可不容易。回想两年多的谈判，他几度哽咽。 陈戈做音乐时就憎恨盗版，所以坚持付费模式，模仿的对象正是苹果。2008年苹果的音乐销量占据80%的在线音乐市场比例。陈戈希望成为中国的“苹果”。 但是在两年多的摸索过程中，陈戈发现，包括巨鲸网在内的国内付费音乐网站，都因收入无法支撑昂贵的版权费而经营惨淡。全球市场也是如此。据尼尔森公司调查，2008年付费下载业务增速显著放缓至27%，而2007年增幅为45%。 2007年，巨鲸网决定调整商业模式，由付费转为免费，但这种模式比之前更加“烧钱”，它需要一个有着强大现金流的后盾。 李开复正是看中了巨鲸网与全球四大唱片巨头长期的合作关系。谷歌接触过的还有九天音乐网、12530音乐网等，但巨鲸网陈戈和章明基执着于正版音乐，以及姚明的品牌影响力最终打动了李开复。 免费挑战李开复 不过，音乐产品的推出只算完成了一半任务，更重要的任务是如何让谷歌音乐搜索挣到更多的钱。 据记者了解，按照合同，谷歌必须预支给唱片公司版权费，这是一块雷打不动的支出。“140家唱片公司的版权费加起来非常惊人”。因此，仅靠广告收入，是不足以支撑巨额的投入。 李开复明白，谷歌必须尽快开辟除广告之外的盈利方式。 业内人士透露，四大唱片巨头曾向百度提出每家1000万元的版权费，而百度最终只与百代签署了版权协议，也正是因为百度觉得不合算。 “长跑才刚开始”，拉奇·卢瑟福认为，在中国实行免费下载的新模式，仍将任重而道远。实际上，国外早已有运营类似模式的网站，但最近最被看好的两家免费正版音乐网站SpiralFrog和Ruckus相继倒闭，二者的商业模式同样正是依靠广告。 2006年12月，环球音乐与SpiralFrog网站推出免费模式，用户免费下载歌曲，并且可以享用6个月，唯一的代价是在下载之前看完90秒的视频或者横幅广告。2008年4月SpiralFrog跻身于美国最热门的10大多媒体网站。 不幸的是，SpiralFrog近期由于经营不善而被迫关闭。数字音乐人士汤永钢认为，其支付给唱片公司的授权费高达数百万美元，广告收入无法支撑高昂的成本。同样的命运也在Ruckus网站身上上演，原因也被指是广告收入太少。 类似网站还有Myspace、YouTube、Qtrax、Imeem、Last.fm等，其中Last.fm是全球最大的网络电台，它近期也遇到广告收入无法承担高额版权费的问题，从而开始每月向某些用户收取订阅费。 谷歌音乐搜索还能找到更多的盈利模式吗？ “会考虑做彩铃等无线增值业务吗？”记者问。“现在还很难说。”巨鲸网董事长章明基未置可否。 据了解，专注做原创音乐及正版音乐手机下载的A8电媒甫一上市，就受到市场追捧，2008年净利润为人民币8020万元，同比增长45%。谷歌音乐未来应该也不会放弃无线网络市场。“其实，办演唱会和活动能带来的利润更大，”巨鲸网董事长章明基说，如果把蔡依林演唱会时穿的衣服剪成4000片，分别放入4000张CD盒中，每张CD能卖多少钱？肯定不只一张普通CD的价格吧。说完，他得意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