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科院高能物理所所长陈和生院士日前在《科学时报》发表署名文章,呼吁“科学发展要不断优化资源配置”。文中,他指出了两种在科技界漫延的“非科学”乃至“不科学”的现象:一曰“考核指标上的经费导向”,二曰“引进人才中的恶性竞争”。平心而论,陈院士的批评是非常中肯的。
上述两种不良现象显然都与“钱”字相关:首先,中科院对各研究单位的考核“以经费争取数量”——说白了就是把争取到手的钱多钱少作为主要考核指标之一,这就把科研人员,尤其是青年骨干的注意力都引导到“经费争取和各种评审”上去,而不问是否真的需要。这也就造成了如今科技界的浮躁风气,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经费的浪费,甚至有人把科研经费用到旅游和拉关系上。同时,在人才引进方面,脱离国家和科学院的薪酬体系搞恶性竞争——说白了也是钱烧的,出现了互相拆台挖角的现象,以致对职称和待遇的要求不断地水涨船高。 坊间常说,“钱非万能,但没钱却万万不能”。但现在的情况是,“万万不能”的底线似乎已经早已不在话下,现实中,钱虽“非万能”,但也至少也有“百能”、“千能”。实话实说,这和以GDP来讲“政绩”应该是同一个思路。 地球人都知道:一个社会能否又好又快地持续发展,科技创新是个关键。如果连最讲“科学”的神圣殿堂都被金钱所腐蚀,“科学发展”又如何能够实现呢。如今学习“科学发展观”,有几个紧要之处:一是要实事求是,经费也好、人才也好,都得按事物发展的本身规律办事,“不断优化资源配置”;二是要反对物质主义,科技精英们也需要多点人文精神。这两条可能正是当今社会所欠缺的,应该也是当前提出“科学发展观”的初衷之一。 从陈院士的文章中还可以看到一点,就是全世界知识界都在通力反对的“管理主义”在中国却仍然大行其道。当管理者把被管理者与一些被分解又分解了的支离破碎的“考核标准”捆绑在一起的时候,现实目标和终极目标都不见了,人文精神也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为打分而打分的“管理碎片”。也许在流水线上,这些被称为“泰勒主义”或“福特主义”的“科学方法”还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流水线上可能只需要不断重复的机械动作,熟练的工人其实变成了大机器的一部分。然而,当把这样的“机械化”的思想用来管理脑力劳动者,再时尚点说就是管理“知本”拥有者时,被机械化了的大脑和知识都趋于“碎片化”,加上金钱也挤进来一搅乎,这还谈得上“创新”吗? 综上所述,最科学的地方也有可能出现“非科学”或“不科学”的行为取向,这肯定是中国政府、媒体乃至全社会必须给予密切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