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从80年代中期至今,中国发行福利彩票前后已经20年了。在80年代,改革刚刚起步,国家财政异常紧张,面对庞大的被称为“民政对象”的弱势群体,当时被境外学者“誉为”因为服务对象边缘化因而自身也被边缘化的民政部门在经费上的缺口越来越大,到后来竟处处捉襟见肘。于是,在香港社会福利界同工的启发下,另辟蹊径,开始了“社会福利有奖募捐”的探索。 当时,“姓社姓资”的帽子还被一些左派人士提在手中,想越雷池一步则随时可能动辄成咎。所以,这件“好事”酝酿许久,却始终不得出台。终于,递上的折子有了信息,但只有口谕,而不见批示。民政部大胆闯阵,终于在石家庄打响了“有奖募捐”的第一枪。当时花几元钱购买奖券,还真是当作捐款,似乎没有人真是为了得奖而去购买的。但即便如此,1987年还是发行了2000万元,按50%用于社会福利的提取比例,民政部门提取公益金1000万元。翌年,有奖募捐发行了3.8亿元,改按35%提取的公益金为1.2亿元。 从那时到现在,从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发展而来的福利彩票,再加上体育彩票,整个彩票事业确已不可同日而语。据媒体报道,中国彩票2007年总销量已经超过1000亿元,刷新了中国彩票发行20年以来年销量的最高纪录。其中福利彩票全年销量超过620亿元,体育彩票销量超过380亿元,这已然是一大市场。再看机构,仅福利彩票一家,便有“发行单位”近千。 如果今天再要来讨论彩票的福利性问题,很有可能会被讥为“老土”。但是,自从福利彩票成为生意以来,身边的朋友,即使是与社会福利密切相关的,也很少有人去问津。前几年,股市老一付“熊样”,于是股民改行当“彩民”的似乎也不在少数。因为对这两行都不太熟,所以不知是否有股评专家改行当“彩评专家”的。不过,还真看见有人在那里用心“推算”概率的,孰不知概率就是概率,如果中奖号码真能被“推算”出来,那数学家岂不个个发财。 后来就有了“西安宝马假彩票事件”,这是内外勾结,试图拿中奖的“幸运儿”开涮的。幸亏那小伙刘亮不肯屈服,甚至爬上广告灯箱以死相威胁,这才赢得媒体关注和社会舆论相助,最终赢得了官司,拿到了宝马,而徇私舞弊者也被绳之以法。

此后,又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邯郸农业银行内贼从金库盗窃5100万而花4500万买彩票的案子。当时有法律专家提出,应该从彩票那边将资金追回。这个意见显然很不专业,因为福利彩票一旦销出,就被分割,50%作为奖金,35%公益金大部归到财政,15%作为成本——问谁去讨回? 由此又带出一个不吐不快的意见,现在的福利彩票销售收入相当一部分都被拿去充填国库了。窃以为,应该国家是国家,民间是民间,按规定比例提取的公益金应该公开透明地用于社会福利(当然也包括大众体育),拿到财政去“归大堆”似乎于理于法都讲不通。 每每想到此等令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总会念及20年前第一次买奖券时的那份心情——因为是捐款,根本就没有将得奖不得奖当作一回事,当然这种心情是很不市场的,但也许很“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