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时日以来,西方出现了一种奇谈怪论,认为金融危机的根源是中国的过度储蓄。这显然是颠倒黑白而迁怒于人。这就像一个银行家把过剩流动性归咎于储户一样无知。
无可讳言更是毫无疑问,金融危机的根子在美国,主要问题在于美国的过度消费和美元泛滥,以及华尔街的贪婪和政府监管的缺位。金融危机不仅给美国经济带来衰退,也使得世界经济不振。作为美国主要贸易伙伴的中国,也是这场危机的受害者。
中美两国都需要解决外部经济失衡问题。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中美两国双边经贸关系构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象,这就是,中国生产,美国消费;中国获得贸易顺差,美国获得中国的投资。两个大国,在全球化背景下,都出现了经济外部失衡的问题。美国因为过度消费,大量增加进口,进而产生不断累积的贸易逆差,也就不得不乱印美元,导致美元过量供给。中国由于消费比重较少,大量生产集中在出口部门,使得顺差持续,进而积累了过量的外汇储备,导致人民币存在对外升值压力。
要解决外部经济失衡问题,金融危机是一个契机。金融危机让美国进入了一个去杠杆化的时期,美国人开始增加储蓄,并减少了消费。中国也开始了结构转型,因为外需不振,扩大内需成为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显然,对于外部失衡的中美经济而言,这种转变是一个好现象,这是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了关键的脚步。
结构调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中美两国的结构性问题事关世界经济全局,因而,在这种调整背景下,中美两国领导人坐在一起面对面协商即举行“G2峰会”很有必要。中美两国若发起“G2峰会”,将有利于缓解全球不平衡、摆脱经济危机、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甚至促成多哈回合取得进展。可以预见,G2比G8和G20都有用,中美解决了失衡问题,世界经济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面对现实的经济困难,奥巴马拿出了8500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并获得众议院通过,这预示着“新政”有了一个好兆头。在随后的参议院投票中,该项议案获得通过的可能性也很大。然而,尽管新总统手里有了一笔可以重振经济的开支,但是若要解决美国的结构性问题,恐怕并不容易。因为,奥巴马的8500亿美元,并不是要解决失衡问题,他要解决的是眼前的饭碗问题。中国的4万亿人民币(约5850亿美元),也较少着眼于结构调整,而是要达到“保8”的目的。
其实,有两个方面的因素导致这种调整进程缓慢,经济失衡问题难以解决。 其一是经济模式的惯性。美国不可能生产自己消费的大多数产品,即便有心,也无力。在美国GDP构成中,服务业占了七成,制造业,特别是消费品生产,美国已经没有了竞争力。重建消费制造业,谈何容易?即便美国实行保护主义,要实现自给自足,显然也是天方夜谭。所以美国还得靠进口。而由于社会保障体系缺失,中国也难增加消费,大多数人不敢消费。在预期不好情况下,储蓄更是不断攀升。近来中国出现的储蓄定期化和长期化现象,就是这种心态的反映,是一个信号,拉动内需其实不易。
其二是政策的短期化倾向。无论是美国政府还是中国,政策制定者都期望让政策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因为官员要看政绩。政策的短期效应,限制了两国的结构调整。
总之,中美经济失衡问题,不是一个小问题,也不是一个短时间可以解决的问题。当然,如果G2设想能够实现,美国少印点钞票,中国多一点消费,这种中国和美国互相依赖的经济模式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经济模式和国际政治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