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客观事物的价值认识总是因人而异的,这就是价值的主观性。
同样是秋叶,李白吟诵到“玉露凋伤枫树林,巫山巫峡气萧森”,字里行间流露着黯然神伤的凄冷。但是到了杜牧的嘴里,就变成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字里行间充满了乐观、明快和赞美。
衣店里美女如云,一般和保暖无关;
酒楼里高朋满座,通常不是为了果腹;
豪宅金碧辉煌,非为遮风避雨。
成语“尺短寸长”表达的价值概念非常准确,说明价值的主观性造就被世人所注意到了。现实当中有很多这种例子,来说明工具的价值中性以及休谟法则的正确性。下面不妨就讲几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例子。
在修缮明长城的时候,主管部门让施工队里的工人来个工位大调换——让会砌墙的瓦工退下来当小工,让原来的小工掂着瓦刀去砌墙。瓦工当小工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不善砌墙的小工却砌不好墙,如此一调换,砌出来的墙参差不齐,而这正是工程师所要达到的目的:墙体墙形非常具有“沧桑感”。如果换上熟练的瓦工上场,怎么交代他不要那么整齐,他还是习惯性地把墙砌得棱角分明,显然是一个现代建筑的模样,失去了古迹的风味。在这里,原本的“技术”变成了一种劣势。
英语当中有个俚语,用来说人笨手笨脚,叫做ALL THUMBS,满手都是大拇指。平常大拇指比较笨拙,如果一个人所有的手指都如大拇指般,那自然是笨手笨脚了。但是,人类笨拙的拇指几乎包揽了全部的现代通讯工具——手机——的数据输入工作,每年大拇指为通讯和计算机行业带来的利润数以千亿计算,有人形象地称之为“拇指经济”。
大家还看到,在地震救灾的现场,身材瘦小的救援队队员时时冲在前面,因为在狭小的废墟空间里,他们比体格强健的大块头更灵活方便。
这都是尺短寸长的最好注释。所以,工具没有那种好那种不好的问题,只有使用得是否得当的问题。
现在学经济学的人喜欢数学语言。那么如何对“价值是人或物的关系”这个思想进行准确的数学描述?
价值是双下标变量,如Va/b。a表示什么物,b表示何人,Va/b就表示在b看来a的价值,即a对b来说的有用性,也就是“人-物”的一种关系了。所以,价值是一个1+1式的变量(一个价值判断者对一种被认知之物)。
价格表示交换的比例,交换涉及到两个人和两个物,这两个人对两种物的价值认知决定了价格,因此由价值是双下标标量可知,价格就是4下标变量了,例如可以把b、c两人就商品a、c之间的交换达成的比例(即价格)表示为诸如P(a/b,c/d)。所以,交换是2+2式的。
凡是在谈论“价值”的时候忽略价值判断者(b、d)存在,只是针对物(a、c)谈论普适的价值,就从根本上没有认识到或否认了“价值是人-物关系”,就是错误地把价值当作时物自身的一种属性了。这种认识还远没有摸到价值理论的殿堂门口,更不要说登堂入室了。
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的区分,是搞学问之人必须补上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