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我曾从师俸怀邦、李志国两位大师学习释道,从中我有一个对人类精神界的认识:正如人类的生命有一个根一样(比如我的生命受之于我的父母,我父母的生命也是受之他们的父母,以此类推,以至于先祖),人类的智慧也有一个远古的根。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根,我们继承人类先祖的智慧里,就存留着人类先祖对自然、社会的智慧认识,这些先祖的智慧认识,在今天看来带有朴素、蒙昧、非自觉的性质,或者成为今天人类的信仰或者是崇拜,而忘记了,这种智慧,就在我的身体里,头脑中,是以“根”的形式存在的,也许是在这个意义上,佛讲佛性自悟,佛在心中,佛者,觉悟者也。
与“根”相对应的是“种子”,这个种子是千百年来人类(或者单个的人)在每日每时都在与信息打交道,每看一书,每闻一言,每经一事,都要形成一个“种子”存在大脑,归入脑内不同的根系。这个“种子”大约就是佛说中的业力,人的每一言一行每一念头,都是一个业力,都是一颗种子,存在人类(或者个体生命)的脑子里的根系,
这个体系,这个种子,来自于千百年来父母、先祖,也贯穿于人类进化史的生一个台阶。人的根系,人类的根系不可胜数、不可思议,所以人类(或者单个生命体)的潜能也是不可胜数、不可思议。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或者单个生命体的无数的种子以及无数个种子相联结成的根,深深地埋在人类的“集体无意识”中,埋在人类单个生命体的脑中。
种子,根,从远古以来,传承下来,形成的人类的精神世界-------这样看来,是唯物的,但显阴性,看不见,摸不着(或者说存在于书中,由典籍承载)------与人类的社会相对应,显阳性,看得见,感觉得到,是一个物质的世界。
种子,由种子而结成根,由根而生长,成为根树,而成人类或者单个人的智慧、聪明。
种子,根,是唯象学上的。种子、根,在人的头脑里,像树一样,虽然沉埋“地下”,却对树的生长起着决定的作用。每人人的经历不同,根结所形成的也不同。根结的格局影响菁人的思想和行为,对人的发展起着某种规定的作用。这种人人各异的根结格局,就是现代心理学所称的人格。
人格不是固定不变的。从宏观上看,每个人的内禀的根,种子,根也就是遗传父母、祖先的根,种子,如果佛的轮回存在的话,这个种子是这个人上世的智慧。这个内禀的根具有相对的稳定。然而从微观上看,人格在今生今世还受到后天认知的影响,后天所接触的当代社会的信息,也是做为种子,存入头脑,如果先天根中有相应根系的,后天的种子也就相应地归入这先天的根系之中。从这个意义上说,佛说今生今世读的书,是为后生后世读的,是新的种子,或者头脑里固有根系的新芽。这样一来,所谓“折腾论”也就自破了。
人类的后天的认知的种子,是一种人类智慧的修复机制。就像人的手指割破了,经过一段时间,会自行愈合。后天的认知,后天的种子,这是人类的或者单个人的自我完善机制,这在古人称之为“神”。
神是一分为二的,又是合一为一的。因为任何事物的发展都在遵循相反相成的规律。火箭的腾空而起,要靠向后的推力。树干枝叶的向上生长,要靠根的向下延伸。人之所以成离的作儿为万物之灵,雄踞地球生物肴所形成的进化台阶的最高层,既需要人类芸芸众生进化中积累的根,也需要人类芸芸众生在当世与大自然共处中所形成种子。这个种子,是人类不断发展,不断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高度文明,作为种子存入单个人的脑子结成新的根,存入人类的集体无意识,枝繁叶茂,果实累累,成就着人类社会的庄严国土。
人类的宗教是一种归根或者寻根,不能否定。同样,科学是一种播种,是人类的新根,也不能否定。
从古至今,人类归根意识的表达经历了三个阶段,即巫术阶段,宗教阶段,今正在进入科学阶段。长久以来,人们对巫术与宗教的起源,众说1纷纭、莫衷一是。其实,这个问题十分简单。巫术也好,宗教也行,都是人类的“根”。只不过随着民族、地域、文化、历史背景之不同,根所衍化的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不同的个人的根也不同,这在今天被称为文化的差异性。当今的时代,是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时代,科学知识爆炸,人们眼界顿开,大到天体中的黑洞,小到细胞染色体上的基因,使过去赖以造成宗教信仰的诸般神迹,人类在远古的“根”,在高科技术面前黯然失色,比如在欧美,人们的根、人们的寻“根”的宗教意识前所未有的淡化。可是, 我们一定要正视宗教在人类历史上的作用,珍惜它在表达人类“根”意识上的合理内核,经过一番亲的去芜存菁的功夫,找到更新更有效的归或寻“根”的途径,比如有人投出设想,在人脑里植入一个芯片,把全世界的图书馆里的知识都输入进去,人类不必一代又一代的进行孩童期的启蒙教育,这在佛说那里大约可以说是“语言神境通”。
我认为,人类的种子、根,不是神的力量,不是超自然的力量,而是人类或者每个人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人是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就在于我们的头脑智慧里,有这种根,有这个种子,而且每时每刻、每日每月每年、每世纪都在生生不息着。建立起我们的“无上正等正觉”,播下今生今世的种子,寻觅累世累劫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