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配产品的不同形式和内容
张春津
(2006年2月15日刊发于《经济学家》)
人对产品的使用和处分,按其用途的不同,大体上分为三种:消费产品、储存产品和增生产品。
消费产品是指人在生活过程中正在享受、使用的产品,是正在发生的产品消费。在人与消费产品之间,它的关系表现为“供求平衡”。原始社会的初期,所有的自然产品都是消费产品。一个人从出生到成年的这段时间,其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产品消费,他所能够支配的产品都是消费产品。
储存产品是指人暂时消费不了的产品剩余,用于将来消费或交换其他的产品以备消费。在人与储存产品之间,它的关系表现为“供大于求”,即产品逐渐充盈,大于人的需求。原始社会的中期,人类将可再生的自然产品转变成原造的人工产品,例如谷物种植和畜牧业,由此导致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社会大分工。即:人对产品的需求,由过去被动地面对自然产品的“等、靠、要”,变成了主动性地生产和饲养原造人工产品。这种在自然产品基础上所进行的原造人工产品的开发,大大地提高了人类征服自然的能力,使产品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剩余,为后来产品的商品性交换奠定了产品基础。从原造的人工产品,到创造的人工产品;从手工业产品,到机器工业产品;从汽动、电动机器工业产品,到自动化机器工业产品,人类生产产品的能力越来越强,产品的科技含量越来越高,产品的剩余也越来越多。
从古至今,从粮食的储存,到手工工艺品的储存;从黄金的储存,到纸币的储存,任何一种物品的储存都具有储存产品的性质。只要有了某种产品剩余,都会形成产品储存,这几乎成了人类社会中每一个成员都具有的一种天性!当一个人成年后,通过劳动取得较多工资报酬时,经常会把其中一部分作为储存产品存在银行里,以备今后消费使用。
在剩余产品的储存过程中,人们发现有些储存产品的长期闲置会造成浪费,会造成损失,例如粮食放时间长了会变质,布匹放时间长了会被虫咬。同时,人们还发现有些储存产品不但不会有损失,而且还会增殖,使储存产品能够变得越来越多,这就是比较特殊的增生产品,例如牛、羊等。
增生产品是指人将某种剩余产品作为增加产品剩余数量的手段,以期达到“以产品生产产品”的目的。增生产品可以分为两类:再产增生产品和投资增生产品。
再产增生产品起初主要集中在可再生的自然产品上,譬如把捕获到的野鸭圈在栅栏里,让它们自然繁殖,不但野鸭的数量会越来越多,而且经常会有野鸭蛋产品增生出来,这种可再生的自然产品转化演变成可再生的人工产品之后,形成了“用野鸭生产野鸭”的人类历史上能增生产品的最初级的生产模式。再产增生产品,即是只能用一种产品生产增生同样的产品的经济活动。
投资增生产品是指增生产品的高级的生产模式。投资增生产品与再产增生产品的最大区别有三点:
1、投资增生产品不是“用野鸭生产野鸭”,而是用一种产品生产另外一种产品。
2、再产增生产品完全可以不依靠产品的商品性交换而独立进行产品生产,而投资增生产品的生产必须依靠产品的商品性交换才能进行,因为事实上它是一种“用流通物——即货币产品生产某一特定消费产品”的经济活动。
3、再产增生产品的“盈利”不能创造“剩余价值”,只能创造“价值剩余”(参考阅读《剩余价值与价值剩余》一文);而投资增生产品的生产既能创造“价值剩余”,又能创造“剩余价值”。
与“用野鸭生产野鸭”的生产模式相比,“用流通物——即货币产品生产某一特定消费产品”的生产模式,无疑可以用一种产品生产任何一种产品,使增生产品的投资领域变得宽广了,这一先进的生产模式对社会经济的发展所起到的促进作用是巨大无比的。如果说,再产增生产品的生产往往被局限在可再生的自然产品和原造人工产品的范围内,无法在不可再生的自然产品和创造人工产品上有所作为,那么投资增生产品的最大贡献,就是它不但可使可再生的产品增生、“盈利”,增加社会财富的总量,而且还可以使不可再生的自然产品增生、“盈利”、增加社会财富的总量。
投资增生产品与再产增生产品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把产品用于消费,而是用于再生产;不把产品简单地用于储存,而是让它处于一种“活跃”状态,企求从这种“活跃”中“盈利”。这种企求“盈利”的心理,在人与产品之间,它的关系表现为“供小于求”——永远嫌少,不会嫌多。因此,赚取利润——不管它是百分之多少——不是资本家独自的本性,而是投资增生产品的本质决定的人的本能。那种被称为“资本”的东西,它的出现不是始于“资本主义”,而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归根结底,“资本”的来源,就是投资增生产品。
综上所述,人们在消费产品、储存产品和增生产品之间,怎样在产品支配的形式和内容上进行明智的选择,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假如我们今天把世界上的一切财富都平均地分配给所有的人,使任何一个人所享有的财富都不比别人多也不比别人少,那么这种局面只能在“暂停”的状态下维持。只要历史的时钟起动,“平等”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因为社会中每个人在产品支配的形式和内容上所作出的选择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喜欢消费,大吃大喝,挥霍无度;有的人偏爱储存,缩衣减食,勤俭朴素;有的人注重增生,投资经营,创利创收。由此一来,贫富的差距又会出现。要知道,再先进的社会制度,也不能使人们对产品支配的选择权同一起来,选择的差异就必然导致财富的增减。因此,世界上出现的一切“均贫富”的运动都肯定是徒劳的,且不管它是出于一种美好理想还是出于一种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撇开社会制度的优劣问题不说,撇开人的能力、意志的差异不说,仅就对产品支配的形式和内容的选择而言,就可以使穷人变成富人,使富人变成穷人。
对上述这些问题,《资本论》究竟是一无所知,还是装聋作哑?不得而知,自有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