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部分内容改编自作者所著《经济学:范式革命》一书,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ISBN:978-7-302-17259-8。如需引用,敬请注明出处。
愈接近真理,愈发现真理的朴实无华
繁华商业街的一角,竖立着这样一幅公益广告:“愈接近真理,愈发现真理的迷人。”阅后暗暗为之庆幸,还好,还没有发昏成:“愈接近真理,愈发现真理的时尚。”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愈是真理性的东西,愈朴实无华,归于平淡。这是因为:世界是从简单到复杂、从本质到现象的;对事物真谛的探寻,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透过纷繁芜杂的表象,寻找事物的简单本质,最后得到的,也就是那么一句大白话、大实话。因此,真正做过深入科学研究的人都知道:“愈接近真理,愈发现真理的朴实无华。”
真理因朴实而有力量。马克思说的未必都是真理,但有一样,却是那些满口伶牙俐齿、满嘴玄机奥义的反对者无法辩驳的,即人们首先必须吃、喝、住、穿,然后才能从事政治、科学、艺术、宗教等等。就是这样一个朴素事实,戳穿了社会科学领域中的高深莫测——准确地说,是形形色色的历史唯心论的故作高深。
一百多年后,经济学领域中,新概念满天飞、新名词满地跑,故作高深卷土重来、故弄玄虚再度泛滥。如何让那些唾沫四溅的“智者”,再度现出其兜售假药的“江湖术士”原形?我们沿着同一方向继续向前找,很幸运,也找到了这样一个朴素事实,可以用来去戳破那些神侃胡勒:社会经济活动再神奇,也须遵循物质不灭、能量守恒、方正超大字符集;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方正超大字符集; mso-bidi-font-family: 宋体-方正超大字符集">15794;减熵增、系统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等等自然科学规律;因此,经济活动的第一规定,或者说经济学的第一公理,不是什么人性假设,不是什么效用最大化,而是这些不可违背的普遍规律,任何经济理论,不管讲得如何头头是道,只要越出这些科学规律所划定的范围,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非科学的。
这些自然科学规律,在经济学中,不是可有可无的装饰窗花,而是必须跨过的冰冷门槛,即在实践检验之前,可以增加一道前置检验——“自然科学规律检验”:符合这些规律的,不一定是科学的;违反这些规律的任何一项,多半就是扯淡的。当然,那些“江湖术士”不会愚蠢到公开宣扬:我的经济模型,说明能量是不守恒的;我的生产函数,证明永动机是成立的。但只要我们带上了这把“检验剃刀”,就不会被其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中隐匿的各种谬误所蒙蔽。有一个政府报告,称要“大力发展物质生产力”,要“大力减少能源使用量”,征询意见时,我痛批了四个字:玄幻小说!物质生产力,是直接用于物质资料生产活动的,人之脑力控制、调度、驾驭下的,人之体力和自然之力的总和(准确地说,是功率的总和),怎么可能大力减少能源(自然之力)使用量的同时,还能大力发展物质生产力,懂不懂一点科学常识?
随故作高深、夸夸其谈一起堕落的,是伪科学,“尔曹身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经济科学,依然在那儿经历着艰苦的,从复杂到简单、又从简单到复杂的科学上升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