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生命中的流 生命之流



     几年前的一次大地震过后,我听说了一件事。

  一位住在山上的藏族老妈妈,家里房子被震塌了,她跟其他乡亲们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暂住。几天以后,实在没有吃的,她便冒着余震的危险返回房子找食物。家里的吃食都被埋在废墟里了,即使能完整拿出来的东西也都被压变形,还沾满了灰土,但没办法,她也只能捡回去抠掉灰土继续吃。这时她在周围的空地上发现了一箱方便面,她并不知道这是救灾的人给灾区空投的食物,还以为是谁弄丢的,便为失主着急起来。思量再三,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找得到失主,便决定把这箱面交到村里去。村委会在山下,老太太一个人抱着一箱方便面走了好几公里才走到,告诉他们她捡到了别人的东西。

  这个故事,当时和很多其他的感人故事一样让我触动。一个没有食物的老太太,怎么会面对一整箱食品的时候那么不为所动?在大灾大难面前,很多人性中无意识的东西就显现出来了,既有司空见惯的恶,更有人们已经不太习惯的那些善良。

  藏族人对于生命有着无上的敬畏,这不光是宗教信仰中教义的规定。

  有一个我讲过很多遍的雪灾的真实故事:有一年草原暴雪,雪厚到能把牛羊整个没顶盖住,牧民和牲口都没吃的了,牦牛和马饿到互相啃身上的毛。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牧人还会从自己仅存的口粮里分出一点点糌粑和盐来喂食跑到帐篷附近来觅食的野生藏羚羊。在自己生存都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还能舍己去保护其他生命,这不是单纯的信仰能够解释的行为。

  哲学家狄尔泰的生命哲学可能可以作为一个旁证。他把生命看成是世界的本原,不是简单的身体活动,不是实体,而是一种不能用理性概念描述的活力,是一种不可遏止的永恒的冲动,是一股转瞬即逝的流动,是一种能动的创造力量。它既井然有序,又盲目不定;既有一定方向,又不能确定。他断言:生命是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自我的内省而体验得到的,人们对它心领神会。它表现出来就是知觉、思想、情感;再进而表现为语言、道德、哲学、法律、艺术、宗教、国家、社会制度以及历史等等。因而他认为,一切社会生活现象都是“生命”的客观化,整个人类社会正是靠着生命之流连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然而,藏族人又超然死生之外,他们相信无常,相信轮回。在藏传佛教中,天国即是佛界,在人们的肉体消失后,灵魂生命便永存于此。因此,在他们的生存信仰中,生活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让短暂的世界服务于永恒的佛界;在如今的世界上,也只有他们在今生的生存意识上是朝向来世的,将生存的所有意义都指向来世。强烈的生存意识和对生命的探索追问,就更加强化了人们心中的宗教信仰。在他们眼里,正统的藏传佛经,是至高无上的福乐智慧,同时也是真善美的极致,也因此,佛国境界也就成为藏民族永恒的精神归宿。因此,他们的精神灵魂是永恒不灭的,是代代相传、生生不已的。尽管佛的精神灵魂在每一世所“住舍”的身体不同,但是,佛的精神灵魂却永远存在。实际上,我认为,佛的智慧永远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境界,即:自觉觉他,觉心圆满。否则,恐怕也不一定就是真活佛。一个真活佛,其精神灵魂必须是属于永生永在的人民。

 诗词生命中的流 生命之流
  在社会的危机和灾难中,本真的善与爱显示了它的强大力量。纵然有种种的问题与不适,但社会依然更多地传递着正能量。与某些博眼球博上位的哗众取宠者相比,藏族母亲的平凡行为显示出一种文化的守望,道德的戒律,宗教的精神和生命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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