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关于土地资本化问题的一个采访,引起博客们的兴趣和关注。作为这次采访的当事人,笔者欣喜地看到,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和讨论,看来,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在此,将一部分博客对“土地资本化”问题的看法略加整理,供各位参考,以推动这个问题的讨论走向深入。
一、反对的理由
一种观点认为中国的历史、政治、文化等决定了中国不会实现土地资本化。朱骏骥指出:我不知道土地资本化的结果会如何?我只清楚地知道,在中国,土地资本化在未来的500年内不会实现。这是由中国的历史、政治、文化等决定了的。
网友甲指出:提出土地资本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还是要顾及经济学的基本原理。1992年诺贝尔经济奖得主,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加里。贝克所的一本名为《人的资本》的书,被雅典皇家学会称之为“最为引人注目的贡献”。在这本书中贝克教授总结说:“所有资本中最有价值的就是对人的投资。”然而不知那儿可以找到著名经济学家关于土地资本化的论述。
网友乙则认为:没有健全的法治——宪政下的司法独立,舆论开放——监督权力滥用,强有力的公正执法,一切免谈。没有法律至上的宪政,政治体制改革有效吗?没有政改,经济改革彻底吗?没有彻底的市场经济改革,土地会私有化吗?两千多年的不受制约的专制文明依然健在——孔孟道德大旗下贪得无厌的官僚利益会放弃农民的土地吗?
网友丙表示:郑老师(实在不敢,引者注)说,中国是一个资本极其稀缺但资本浪费最严重的国家。既然我们浪费很严重,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先想办法制定出引导有效的资源利用的制度,而要在这个都还没有成熟透的市场把土地这一我们民族最基础的资源一样拉上实验台呢?
周晓翔提醒:土地资本化(实际上就是私有化),看起来很美,其实问题很多很多。“中国拥有380万亿美元的土地财富,这就是一笔庞大的资本。”这样的结论是理想化的产物。我们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俄罗斯私有化后的土地最后集中到谁的手里了?国家得到了多少?有党史专家说:“苏联共产党是世界上第一个在自己葬礼上暴富的”,中国现行制度下要土地资本化结果只能够是大批拥有资金和权力的人采用各种手段在还没有习惯当土地“主人”的农民手中攫取廉价的土地成为暴富者,最终引发全社会动乱,成为第二个苏联。要知道,土地问题不能够仅仅算经济账,也不仅仅是个经济问题。
他们看到了体制的局限,使得中国的土地改革难以进行。
二、赞成的原因
一些博客朋友从创业资本、土地所有权的归属、城市土地资本化的实践等角度论证了土地资本化的作用和意义。
他们看到了中国存在“资本稀缺”的事实。冯树军认为:郑先生的分析很透彻,就像郑先生所说的“中国是一个资本稀缺的国家。人们要创业,有雄心壮志,有强烈的创业冲动,也有赚大钱的欲望,可是,很多人的创业梦想却止步于资本不足。”可是又有多少人挖掘中国经济的资本潜力呢?说白了土地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崔文华老师点评道:郑友林同志的观点和预言已经被别国的经验所证明,也必将中国的教训或者是以后的教训和可能的经验所证明。洪记者采访郑友林的网上报道我也看了,他的观点是正确的,很有说服力。“农村土地经济上所有权归农民以及土地资本化”将是中华民族崛起的经济平台。将土地所有权还给农民,实行“耕者有其田”,是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革命的确目标。我多次大声疾呼:社会主义所有制不是现在由国家官员行使所有权(实际)的国家公有制和集体所有制,这种高度集权的管理体制不是科学社会主义所有制,而是官僚主义腐败的总病根(邓小平语)。继续坚持这种所有制就是坚持官僚主义所有制。真正的社会主义所有制是每个劳动者都切实享有生产资料所有权的(不是名义上有而实际上没有)的劳动者个人所有制联合体的社会所有制。我担心,在现在的行政集权的体制下,这一正确观点不被重视。我是说,中国是否已经到了再不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把主权还给人大)就一切无从谈起的地步。此文有价值,投一票。
崔文华老师也认为,土地资本化其实早已开始,如深圳和全国的城市开发。只不过是土地是官僚资本的土地开发,所以造成了官僚资产阶级和两极分化。所以,要构建共同富裕的和谐社会,就必须把土地资本还给农民和工人,使他们也应获得改革开放的成果。
许广崇先生指出:郑老师(实在不敢,引者注)的这个预言应该是中国入世后所承诺的全面市场经济化的趋势。其实目前,已经在房地产开发等行业实现土地的资本化运作,这是不容怀疑的!我相信:中国土地资源的资本化将提升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
还有一些朋友是有保留地赞成,或者说有一些担心。蔡律强调:“土地资本化”提法有创见,但是一个重大政策性问题,处理不好,会引发社会安定。
三、笔者的观点
感谢这些朋友提出的非常有见地的评论,他们的评论反应出他们对这个问题的基本判断和真知灼见。
不过,在这里,我还要简要介绍我谈“土地资本化”的背景和出发点。
首先,我强调了一个基本的观点,我们探讨土地资本化的背景是在21世纪谈中国的经济金融以及所谓“三农”问题。土地问题必须首先跟经济金融挂钩,而不是像某些人动辄跟政治口号挂钩。因为在全球化浪潮下,资本主导经济(包括资源配置、生产、消费、创新、预期和信心等)活动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我们必须顺应这个趋势,因此核心生产资料(包括土地、房产和无形资产等)的资本化是个必然选择。过去28年来,中国经济改革实际上一直在摸索“资本化路径”。现在,“三农”问题本质也是农村改革问题,农村改革最终必然归结到“农村生产资料(主要是土地、房产等)资本化”路径上。
其次,中国是一个资本稀缺的国家,中国是否已经把资本潜力挖掘出来了?为什么中国不去挖掘自身的资本潜力呢?中国是一个资本稀缺的国家。人们要创业,有雄心壮志,有强烈的创业冲动,也有赚大钱的欲望,可是,很多人的创业梦想却止步于资本不足。我们应该细算资本帐,中国经济的资本潜力已经挖掘出来了吗?对照日本的土地资本的极限值,中国的土地资本化程度还只实现的0.26%!所以,论土地资本,日本是中国的15倍,换句话说,中国只有日本的6.7%。如果参照日本的土地资本来计算中国的土地资本潜力,那么,我们欣喜地发现:中国拥有380万亿美元的土地财富,这就是一笔庞大的资本。即使,只算十分之一,也有38万亿美元(折合304万亿人民币。注意,3亿人口的美国拥有50万亿美元的资本!我必须声明一点,这个304万亿人民币资本的说法是一个简单比较得出的数字,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统计数据)。可是,政府偏偏没有看到这笔宝贵的资本,却盯着人家手里的那点资金,舍本逐末。
我的结论是:从经济金融发展的角度看,土地资本化是一个历史的必然,只有土地被资本化,中国绝大多数农民才能从贫困中解脱出来。中国农村金融改革迫在眉睫,中国经济持续发展依赖于生产资料和未来预期收益等的资本化。中国必须在资本化的道路上超越自我,向内挖掘潜力,不断探索新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