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司机发现早就过了出口,但是,他却不能马上掉头往回走,他必须继续往前开,直到下一个出口。笔者管这个叫“高速公路纠错原理”。
美国人的所谓战略现在就处在这种状况,比方说“美元霸权”地位,美国早就该放弃“美元霸权”了,20世纪70年代就该这么做了,但是,它偏偏不去做,还要沿着错误的方向往前开。
如果说20世纪70年代尼克松勉为其难地维持美元的地位是受制于“高速公路纠错原理”的影响的话,那么,到了20世纪90年代,像鲁宾之流硬着头皮提出了一个“强势美元政策”的论调则是“霸王硬上弓”,表面上是维护美国的利益,实际上却是在错误的方向让美国的战略错得更远。
到了小布什当总统,就更加离谱了。居然用战争手段来巩固美元的霸主地位,这恐怕是美国战略的最大损招了。美国发动战争的内在逻辑是:从短期来看,美国经济在经历一段快速增长之后,陷入衰退的边缘。从中长期来看,美国在全球经济中的地位在下降,美元霸主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这将有损美国的国家利益,美国在全球政治经济外交和文化等领域的影响力将被削弱。 为了巩固美国的霸主地位,必须强化美元的霸权。从传统意义上讲,而发动战争是引导全球资本流向美国的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美元将作为投资的避风港,美元资产将大幅度升值。所以,一旦主意已定,美国人就只需要为自己的战争行为找到一个目标和若干个借口。
那么,美国人为什么不会坚定地反对战争呢?美国是一个资本集中的国家,它汇集了全球70%的流动资本(或净储蓄),由于在资本方面的绝对优势,美国整合生产要素的能力在全球是最强的,美国很容易造就“投资狂潮”,而“投资狂潮”的直接结果是生产过剩。在面临周期性生产过剩时,美国采取的策略是策动战争来消化。借以消除过剩、刺激生产。鉴于政府不能直接干预经济,那么,美国政府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对外发动战争,加大军事费用开支。军备及军事工业的发展,一方面,可消耗大量的物资,另一方面则可以加速军事科技向民用企业的转移,顺应衰退期间固定资产大规模更新的要求。美国人需要就业机会,需要过舒适的生活,不管是谁当这个总统,这个需求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因此,谁能给他们短期的利益和实惠,他们就支持谁。至于战争,只要不是打美国人和美国本土,他们就不会一致反对(有一些人反对也改变不了大局)。
那么,为什么又说美国的战略是在沿着错误的方向行驶呢?
战争可以使美国经济在短期内保持增长的势头,但是,战争的后遗症是持久的也是深远的。第一,战争不会消除美国经济的根本问题,战争只是缓解一时的痛,不会除掉病根。第二,战争会加速美国的财政赤字,财政赤字持续增加是对美元地位的最大威胁。第三,战争使美元臭不可闻,加速人们远离美元资产的进程,频繁发动战争使投资者认为美国是全球系统性风险的策源地,大多数投资者倾向于这种观点的结果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抛售美元资产,这样,将可能使美元面临崩溃。第四,在经济金融全球化时代,客观上,美国政府扮演着一个操纵者的角色,与其说它是为了美国的利益,还不如说它是金融寡头们的御用工具,它有时是一个乖巧的马仔,有时又是一个凶狠的打手。其实,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特定的利益集团效劳,与一般美国民众的利益无关。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让美元贬值可以让利益集团的利益最大化,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让美元贬值。
美元霸权并不等于美元只升不降,美元霸权意味着操纵者按照极限市场的原理去操纵行情,并从中获得暴利。在美国丧失全球经济金融的绝对优势地位之后,美圆就成为一个资产游戏的工具。怎么玩弄它,取决于华盛顿政客和华尔街大亨们对全球形势的判断。
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讲,在华盛顿和华尔街联手行使美元霸权特权的过程中,美元坚挺并不是绝对的,美元极度疲软也是正常的。这应该不难理解,如果在高速公路上犯了方向性的错误,迟早是要拐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