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天下事》第一章《我》
本章论证人性自利
第一章 我
万丈高楼由“我”起
舍“我”其谁
非“我”不行
万丈高楼由“我”起（下）
[内容提要]尽管人类已经把使者派遣到了火星，但“我”是谁或“我”是什么的问题至今没有确切的结论——无论是哲学上的还是自然科学上的，连大谈“科学的终结”的约翰·霍根也说“自我意识”之谜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没有终结的重大问题。从这一意义上，也可以看出咱们人类文明的莽撞，我们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有弄懂，就匆匆忙忙地甩开膀子干了，五洋深处有生态破坏，九天高处有太空垃圾，而且还往大气中灌了那么多二氧化碳，不亦惑乎?
复杂的事物可以归结为最简单的东西，高级的事物也可以还原为最低俗的东西。这里面有一桩趣事特别值得一提：英国剑桥大学的纽纳姆学院曾对英国的铁路为什么是4英尺3英寸宽进行追根探源，他们一路上“打破沙锅问到底”，从铁路追究到利物浦栈道，从利物浦栈道追究到十五世纪罗马帝国对英国的一次侵略，从罗马帝国的侵略追究到罗马战车，从罗马战车追究到拉战车的两匹战马……最后他们得出结论，英国铁路之所以4英尺3英寸宽，是因为两匹战马的胯部宽度恰好是这个数。可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确是银河落屁股”。
人类文明尤其是当今人类文明纷纷纭纭扰扰，既有数不清的复杂事物，大的如组织、社团、国家、联盟；也有数不清的高级事物，显的如政治、宗教、学术、法制。如果把当今人类文明也归结和还原为最简单、最低俗的东西，那是什么呢？
这就是对人的设定，也就是人自己对自己的认识。道理非常简单，人都是自觉或不自觉或半自觉地在这个基础上去从事其他一切活动的。就像被誉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的美国人乔·吉拉德，他每天出门前要对自己说三句话：“I feel good（我感觉很好）。”“I feel great（我感觉好极了）。”“I’m No.1（我是最棒的）。”其实，不只是吉拉德，我们每个人每天都是在一定的自我认识的基础上出门的。
曾经有一本非常流行的哲学读物，叫《苏菲的世界》，该书用通俗的方式把西方哲学史给溜达了一遍，其贯穿全书始终的问题即：“我”是谁？常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毫无疑问，“我”是谁——是哲学上最重大的问题。所有的哲学和宗教流派都需要对这一问题作出回答，不管回答是深是浅，甚或不知所云，但逃是逃不掉的。
亚当·斯密被誉为“经济学之父”，他所倡导的自由主义经济理论历二百年而不衰，差不多一直是经济学的主流，如今更是在全世界南面为王。斯密的自由主义从哪里出发的呢？这就是对人的认识，他写道：“毫无疑问，每个人生来首先和主要关心自己。”8人性自利这么一理念就是斯密全部学说的根本基础，不管这一点是深刻还是浅薄，更遑论是正确还是错误，必须有这一点。如果没有这一点，斯密所建构的理论大厦顷刻间就灰飞烟灭。
所有的文明和历史当然也都蕴含着对“我”是什么的某种回答。比方说，十六世纪的宗教改革是欧洲历史的一个分水岭，欧洲的基督徒此前之后的生活完全两个样，此前决不会苟同之后允许一个基督徒在忙忙碌碌的营生中获得拯救。欧洲人之所以能够纵情投入资本主义的营生，是因为宗教改革的设计师们对基督教义作出了重大修正：作为上帝的子民，人是可以在职业和工作中得救的，尽管去为钱奔波吧！要是没有对人的认识这一修正，资本主义是不会在欧洲狂飙突起的。被誉为“社会学之父”的马克斯·韦伯旗帜鲜明地论证了这一点；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其代表作《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我”是什么的确是哲学上最重大的问题，因为“我”算得上一切事物的“前缀”。接触过哲学的人应该都知道，哲学上有一个流派叫“唯我论”，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应在前面加上“我”，不但我的房子是我的房子，我的电脑是我的电脑，我的信用卡是我的信用卡，甚至天空也是“我”的天空，太阳也是“我”的太阳，月亮也是“我”的月亮，整个世界是“我”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能够摆脱“我”或不以“我”为转移的所谓客观事物，一句话，这个世上没有不是“我”——不是具体哪一个我，是整个人类——的东西。
世界是不是真就“我”的呢？咱们在这里不长篇大论，先看一个小故事：
众所周知，有一种叫色盲的眼病。色盲是怎么被发现的呢？色盲也称为“道尔顿症”，目的是纪念色盲的发现者——英国物理学家道尔顿。有一年圣诞节，道尔顿送一双深蓝色的袜子给母亲作圣诞礼物，谁知道令作为清教徒的母亲勃然大怒：你太无礼了！红色乃清教徒之禁忌，你知不知？
道尔顿揉了揉眼睛，大吃一惊：这袜子明明是深蓝色的，怎么是红色的呢？母亲也擦了擦眼睛，更加怒不可遏：明明这袜子是红色的，怎么是深蓝色的呢？你还胡搅蛮缠！母子俩气冲冲地找邻居对证，左邻右舍都异口同声说袜子是红色的。道尔顿从此得知，他的眼睛异于常人。就这样，道尔顿后来发现了色盲。
“道尔顿症”告诉我们：颜色是属于人的主观感觉。有人可能要辩解说，这并不能否定外物的客观存在呀！它仅仅只能说明赤橙黄绿青靛紫是属于人的主观感觉，而那些刺激人眼视网膜的光线肯定是不以人为转移的。
——那就让“道尔顿症”滚开吧！真正支持世界“我”的的证据来自于现代物理学，这就是量子论——它无可争辩地驳倒了自然科学最基础的公设：宇宙客观外在于人。伟大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曾打趣地说，我不可能想像，只是由于看了它一下，一只老虎就会使宇宙发生剧烈的改变。但事实就是如此，人的一瞧就能够这么“九鼎”！且看“薛定谔的猫”——与老鼠无关，是物理学家埃尔温·薛定谔把量子论的幽灵性放大到肉眼看得见时的“思想实验”：
有一个不透明的箱子，左边是一只猫，右边是一个能够致猫于死地的特别装置，它由一小块放射性物质和一个盖革计数器以及一个内装氢氯酸的小玻璃瓶所组成。一旦放射性物质发生衰变，盖革计数器便放电并通过继电器挥动榔头击碎小玻璃瓶，氢氯酸释出后，当然不会饶猫小命一条。
猫是死还是活呢？按一般的常识，猫不是死，就是活，二者必居其一，这里面无墙可骑。但薛定谔的猫神龙见首不见尾，亦死亦活。原因即在于放射性衰变是量子性的，由波函数所控制，亦此亦彼，包含着相对立的彼与此：死是它的解，活也是它的解。猫究竟生死如何呢？只有打开箱子亲自目睹，才能够断定猫究竟是死还是活。9
关于“薛定谔的猫”或者说量子论的哲学意义，爱因斯坦与以尼尔斯·玻尔为代表的哥本哈根学派针锋相对达四十年之久，最后的结果应该说是爱因斯坦固执己见，他坚信宇宙是客观外在于人的——也难怪，因为这是自然科学最基础的公设，没有这一点，那还有自然科学的立锥之地吗？
遗憾的是，尽管人类已经把使者派遣到了火星，但“我”是谁或“我”是什么的问题至今没有确切的结论——无论是哲学上的还是自然科学上的，连大谈“科学的终结”的约翰·霍根也说“自我意识”之谜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没有终结的重大问题。从这一意义上，也可以看出咱们人类文明的莽撞，我们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有弄懂，就匆匆忙忙地甩开膀子干了，五洋深处有生态破坏，九天高处有太空垃圾，而且还往大气中灌了那么多二氧化碳，不亦惑乎?
——必须弄清楚“我”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