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分析与还原论范式基础上的现代科学虽然在现行世界大行其道,但从本质上讲,它不过是科学发展的初级阶段。而建立在有机论、整体论基础上的科学才有可能成为未来科学的主流形态。
首先讲,还原论的基本思路就是把整体分解为部分,用部分的性质来解释整体的性质。这种研究方法在知识积累和技术手段不充分的科学发展初期阶段,确实对科学的发展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促成了源于西方的现代科学的突飞猛进。人们越来越寄希望于更加深入微观层次的分析、还原技术,把物质世界分解成更加基本的构成单位,以期透过认识更加微观的物质构成,达到认识世界的目的。所以,在非生命世界,人们的认识水平已经沿着分子、原子、质子、中子、电子、层子、夸克等层级不断深入,而在生命世界,沿着个体、细胞、细胞器、分子、基因等研究层次越来越深入,人类基因组计划甚至空前绝后地激发了人类揭示生命奥秘的热情,到头来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生命系统、经济系统、社会系统、文化系统、精神系统都是具有多层级结构的复杂系统。而按照系统论中的“整合层级理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在一个复杂系统中,构成复杂系统的每一个层级都同时具有双重身份,一方面它是低层级子系统的母系统,另一方面它又是更高层级系统的子系统。所以,它既具有高于其子系统特征,又不能全部具有其母系统的特征。所以,在一个复杂系统中,每一个层级系统都具有其特有的结构、功能与运行规律。从这个角度上讲,复杂系统遵循的是非线性的复杂规律,而不是线性的简单规律。
现在我们就应该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纳米材料与宏观材料具有显著差异的特征?量子特征和相对论为什么会与我们的生活常识相违背?而人们试图通过分析人类基因组的核苷酸顺序来解释生命的奥秘是何等的可笑?一些自以为是的学者经常把自己的感受(微观个体)用作推理社会现象(宏观现象)的依据又是何等的荒唐?
按照现代科学的线性逻辑,研究复杂系统已经成为现在科学发展的重要障碍。从一定程度上讲,现代科学研究更多的是建立在一套既定程序上的规范化的行为操作,没有形成根本的突破。所以,现代科学研究的规模虽然在不断的增大,科研投入也在不断地膨胀,而在科学领域的投入产出比却越来越不理想。比较客观地讲,建立在现代西方科学范式基础上的现代科学研究不过是某种操作程序的无限放大,由此造成的损失和危害也在被无限地放大。
总的来讲,线性思维模式已经不能适应科学发展的需要,需要建立一种建立在整体论、有机论和系统论基础上的科学范式来带领现代科学走出误区,走上新的光明大道。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就是整体论和有机论。而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氛围中,中国的科学事业并没有始终走在世界的前列,这又是为什么呢?
其实,整体论、有机论虽然具有其自身的优势,但同时也具有不可回避的劣势。当知识的积累和技术手段的水平还没有达到足够高的水平时,我们就直接认识和研究复杂系统的整体,是很难取得深度的研究成果的。所以,我们不难理解,我们中华文化虽然博大精深,当更多的是一些圣人和贤达的体悟,既缺乏定量的考证,也缺乏定性的推理,直接呈现的就是思维、感悟的结果。至于这些结果是否正确,基本上也是靠大家的体会而不是靠严谨的证明来证实。这也是我们中国有博大精深的文化和领先世界几千年的科技,却无法孕育出的现代科学的禾苗。
但是现在不同了,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人类在知识积累和技术手段进步方面已经取得大量的成果,这些积累已经为建立在整体论和有机论基础上的新科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为现代科学从线性思维到非线性思维,从分析思维到整合思维、从还原思维到有机思维的发展创造了条件。未来科学建立在整体论和有机论范式的基础上,从复杂系统的不同层级展开研究,通过认识不同层级的运行规律以及不同层级规律之间的关系,来揭示整体的规律和普遍的规律。
这不是一个设想,而是现代科学发展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