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我们的敌人吗?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问题!
(一)政策与责任
中国的领导人到处去结交“战略伙伴”也只是在表达愿望,这背后是在寻求安全或某种稳定关系承诺和制衡的动机。布什总统把美国与许多国家的关系进行定位,并以此作为外交战略的出发点也反映了思维的僵化。战略伙伴也好,竞争对手也好,敌人也好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你的政策!政策的制定者本希望这种定位有利于获取处理相互关系的明确性和解决意外冲突的先机,但是这种政策的先入为主性限制了政治家的灵活性并有可能使利益集团忽视了政策本身对实质关系的塑造力量,他看到的往往只是独自表演的水中倒影。
政治家们也有的出于对国家之间的基本利益的冲突进行分析,这种分析的结果将导致一些国家之间的零和博弈格局,而历史上解决这种冲突关系的案例最终就是战争。于是《即将到来的中美冲突》、“中国威胁论”等等都粉墨登场了。
但是,今天的世界的确发生了变化。
我强调这种变化给和平处理冲突带来的机会决不是说“敌人”的概念已经消亡,或者已经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我是讲:我们绝对有更深刻的谋略可以捍卫利益,并且更有尊严,更有利于我们对人类所应承担的责任。
(二)流氓的顾虑
人类滥用科学对灭绝人类的武器的穷凶极恶的发明已经剥夺了自己发动战争的“权力”!大国之间的冲突(军事大国)决不会有胜者,这是因为:操控毁灭人类武器的是有情感甚至冲动报复的具体的个人,侥幸去设想一个手握反击力量的巨人在常规战争中中途屈服是不现实的,“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也只是一个姿态,诺言也只是对道义和安全的承诺,当这一切遭到践踏时,站在骨肉亲人尸首分离的废墟上,牺牲精神和破釜沉舟的斗志才会再创史诗;其次,目前的武器足以毁灭整个人类!吃一口氰化钾的人比必须吃两口的人能骄傲到哪里去呢?
相对发达的大国的优势存在于核战爆发之前。由于只要你拥有核力量他就必须与你谈判,因此限制更多的国家拥有核力量是超级大国安全战略的首要任务。同时,为了确保相对不发达的核大国的竞争优势,超级大国的政治家们开始不现实地企图把未来战事限制在常规战争,为此发动了许多国际会议(条约),并且企图通过对他国内部政治的干预限制“敌对”国家政治领导者在国内的威望、领导决策作用(“输出民主”),甚至企图改变别国的政体(此时丝毫不管别国国情的适合性与此举可能带来的混乱与苦难)。在这点上,政治家是狡诈、卑鄙而幼稚和低级的。
美国是这样国家的代表,如果你不准备一起消亡,那么就得接受美国的安排,因为美国无论国力还是作战能力在常规方面已经是不可战胜,他拥有做流氓的绝对资本。把其他国家逼到绝境底线的前沿,美国对他国的行为越来越不像话了!
核战争实质上与宗教用来警示人类的地狱传说一般,造再多的核弹也不过是对策略的投资。防御系统的建设背后包藏的是寻求他可以单方面噬杀他国人类的特权!仰仗武器、寻求噬杀特权,这些就是百分百的流氓行为,比强奸更流氓!
当安理会成员从自身利益角度表决战争时,当他们踩着尸体在为重建争权夺利时,“大道废,仁义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口蜜腹剑的流氓圈子!人类历史再次被现代政客奸污了。
(三)超级权利?
美国是一个绝对的超级强国,又因为美国是一个上述的流氓,因此与美国的关系是几乎所有大国外交的核心。这同时也是目前国际核心问题所在:在常规战争视野下,美国至少在战场上是不可战胜的。想活下去就得屈从!想在其他关系中获利也必须小心美国的企图。
问题出在美国要谋求绝对权利,而另一方面今天的世界与战国时期已经有了区别,美国不是秦国。由于拥有“大不了大家一起扯平”的核武存在,超级强国与超级权力之间没有简单的对应关系。由于有对西装革履的喜好以及想好好做个绅士的打算,我们得忍受或说适应,但这并不表示我被逼急了也没有勇气驾辆破车与你展开小鸡游戏的气概。
我要忍气吞声就成就了美国这个流氓,我要决斗以求双死,又被美国指为流氓。穷国很被动,不仅仅因为美国的强大和富裕,还因为它周围有一帮为富不仁的穿西装的痞子。
这触及到了哲学智慧的根本,美国在此显然犯了错误。那么我们该如何与这样一个大国处理相互关系呢?他比我们有绝对的优势,军力到国力,假如他想拥有的权力直接触犯我们的根本利益。不用战争可以制约这个流氓吗?他的弱点何在?
(四)美国朋友
以上的谈论都是基于西方的逻辑思维,困境似乎无解。其实不然!
本文想表达的观点是:从一些表现上,美国是流氓,同时它也是愚笨的大象!更重要的,它同时还是一个憨态可掬的朋友!美国拥有绝对的优势,美国的行为总是表现自私不值得信任,美国经常强加他国自己的意志,美国得寸进尺咄咄逼人,美国的道德脆弱(双重标准),美国想控制世界……..;但美国还有其他方面:美国是民主国家,有健全的法制和行政系统,也还有发达的人文艺术与一定的道义和责任感。这是矛盾的美国,也正是我们可以并值得投入智慧与之和平相处的理由!
美国在国际上的表现与其在国内的道德主张是有冲突的,美国的决策系统和决策机制与真正的美国精神也经常是有背离的,换句话讲,美国政府在国际问题上的表现与形象不能完全代表美国人民。美国政要在外交上是贪婪和胆怯的,人格和思维是不够成熟的。如果你原来以为美国是一个非理性的或高度理性的、同仇敌忾的政民一致的巨人,那你就彻底错了。(如果你有兴趣对此寻求深入理解,你只需比较一下几个人的风格:毛泽东、邓小平、刘伯承、彭德怀与麦克阿瑟、巴顿、小布什。为了不伤害美国人民的情感,这个比较我不作评价,各人见仁见智吧。)
当你假设美国政府代表的是全体美国人民,你的一切反击或反威胁都会激发美国民众的团结与对政府的支持。9. 11和珍珠港都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共同的威胁与摆脱威胁的压力使政府得以驾驭了主流民意。
政客的主张(也包含执政压力)、商人的利益、主流民意是一个连续并互相挈和的金字塔,而塔基就是主流民意。我们看到伊朗、朝鲜等以及其他反美势力都在强化美国的塔基,帮助美国政府增长了操纵国家机器的力量。中国大陆政府在对台问题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毫无疑问两岸人民是骨肉相连的,我们没有利害冲突,我们也决不是敌人,但战争的威胁使我们被划入了两个阵营,互联网上同胞互骂,这一切都使陈水扁这厮成了台湾政坛历史的选择。
相反,美国政府对待东欧人民与东欧政府的分离策略却取得了巨大成功。
在此,我要指出两点:第一,我们要真心实意地与美国人民加强深度交往,从民间到政府,让美国人民了解我们信任我们不要惧怕我们;第二,美国需要了解,中国是一个民族性极强的国家,你要争取他的人民必须尊重他的政府。同时中国也是一个极重视尊严与面子的国家,别指望压服他。
(五)太极
如果美国政府不能驾驭它的民意而作出非人道决策,如果不发生战争,美国的优势就大大受限了。关键是:我们必须在不失原则的前提下做到这一点。同时我们也不能接受美国对我们的不当干预,不能接受他强加给我们的对我们不利的要求。
驾驭民意总是从保护人民的利益开始(大大渲染威胁);战争除了解除威胁的需要再有就是意识形态的正当性。虽然生在中国,但中国的政治家对太极揉手的哲学理解似乎还有欠缺。我们以往的问题总是出在:意识形态的不可讨论性,陷入无法解脱的(对骂)争论;要么就是与对方政府对抗,自觉不自觉地把它的人民一起放到对立面,外交问题、政治问题转化为民族冲突,默认或坐视对方政民走向一统。于是对方就可集浑身之力,发于我反力之上(我若虚掌对方何以发力?),打个正着。如果我们大力发掘广泛的民意交流渠道,绕过对方政府直接与他的人民交往建立友谊和理解,树立正面形象,就能赢得支持,撤了他的底劲。再有,在意识形态交流方面我们也经常表现得保守(自我保护,不够开放),躲躲闪闪似乎做贼心虚。这是在国际博弈中可能输于道义的死穴。这些年我国社会学者、政治学者没太大长进,看重权位注重职称没实在出息。其实就目前我们的政治,我们有经得起一说的道理。我们正在发展起成熟的政治,只是我们急需(哪怕就是为了国际安全的需要)发展出真正科学的政治理论,解除美国对我的发力点。
(六)对策:“化”与“缠”
即使是太极推手,也会有摩擦和碰撞甚至打击。那么对付这个强国的积极策略是什么呢?
分两部分:一是“化”;二是“缠”。
世界有两股并存的力量在博弈着:所有国家各自趋利;建立一个公平的共存秩序。前者是明摆着的,尤其是原来受着欺压的小国和中国这样的大而弱的国家很难对他国完全信任,大国强国如果真的要主导一个新秩序那将意味着它必须放弃一些既得利益,而此时不同强国的贡献又难以均衡,谁来领导这个过程?谁能保证这不是又一次瓜分利益呢?东欧剧变之后前社会主义政治家们经历了一场相思梦!
这第二种力量不过是在大国操纵下的第一种力量的更高表现形式。因此,美国的策略十分明显,通过发展自己、遏制别人建立绝对霸权,再用更高意识形态解释霸权的道义价值。他从经济和政治两方面下手:1. 控制资源和技术;2. 制造、利用局部紧张关系控制他国政治。
处此难局我们的策略呢?说来简单,反遏制。两个基本点:第一,让他发不出力,于是优势一点用也没有;第二,借它的力耗他,越使劲身体越虚!同时养自己中气。如果读过《老子》这点谋略是明摆着的,美国犯此大忌种种,使其自败必然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