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读《制度经济学》收获的一点谬论
刘 祖 华
编者按：本文根据一个真实故事改编，由于当时没摄像录音，故事情节可能稍有出入，为尊重保护当事人隐私，对文中人名进行了技术处理，请读者勿展开丰富联想随意对号入座。
问题的提出：一个帅哥的相思病
1、三棵树下诉衷肠：
那是2005年第九个月的一个阳关灿烂的下午，一位师兄突然热情邀我到学校对面的三棵树酒家（立珊专线二里半站对门，起跑书店旁）吃饭，两人五荤两素一汤共“八碗”加八瓶啤酒，吃得我酒醉饭饱外加感激流泣、受宠若惊。不过“酒醉心明”，师兄如此大方请我吃饭，我猜想这位老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有什么事要有求于我。果然不出所料，茶余饭后，这位师兄开始跟我“掏心窝”了。
师兄：华哥（这家伙平时都直呼我名，今日如此热呼，看来求我办的事情还不小），你看我年纪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是“一人吃饱全家饱”——单身！你说可怜不罗？
笔者：那确实。
师兄：华哥（这一声比叫他亲哥还亲热，听得我都肉麻，看来求我办的事还很严重，顿时酒已醒了一半），实话跟你说吧，这几个晚上我老是失眠。
笔者：是得病了吧，那得去看医生。
师兄：是得病啦，可我得的病医生看不了！
笔者：什么病？说说看，我老爸（已去世）是医生，我姐是医生，我女朋友也是医生，也算是个“医生之家”，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跟他们咨询咨询（一听说这位老兄是求我看病，我心里轻松了一半）。
师兄：我得的不是医生看病的“病”，得的是“相思病”呀！实话跟你说吧，我看上了你们班上的一位漂亮MM，从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对她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晚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她的身影。
笔者：那就去追呀！（这家伙原来是要到我们班上来“引进外资”，虽说我已有了女朋友，可也不想看到我们班上“人才外流”，据我所知，我们班上还有近半男生没有“另一半”，不过，“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外加酒精发作，就违心而爽快地说出这句话，如有冒犯班级利益，还请各位见谅）。
师兄：华哥（这一声叫的亲热度明显提高，还夹杂着一丝感激，不过我的心可冷了一大截），您可真是我的知心人（注意，这里用的是“您”字，听得我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好像我是他肚里的蛔虫）。可是，华哥，您是知道的，我这人比较传统，我要就不找她，找她我就要把她当作陪我一生的“老婆”。
笔者：这是好事，男人就该像你这样负责任（这家伙，八字还没一撇，就把结婚生子的后半生都设计好了）。
师兄：对，你说得太对啦（还是个马屁精）。婚姻大事事关终身幸福，所以我得对她有个全面的了解呀！你跟她是一个班的，你看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有关她的信息？
笔者：你想打探哪方面的消息罗？（需要郑重声明的是：本人向来不屑于出卖朋友包括同学的勾当，但出于礼貌，我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希望同学们特别是女同学别把我当成了“汉奸”，也不要在今后的生活中，对我冷眼相看，退避三舍）
师兄：华哥（比喊亲爹还亲），您是知道的，我这人比较传统，所以，我想知道她以前或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另外，您也知道，我家也没有什么后台，家底也不厚，以后要在这大城市扎根落脚，就必须得找一个家庭条件比较好一点的，或者家里有后台的，你帮我打探一下她家里条件怎么样？还有，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两个人性格要合得来，你们在一起上课，一起搞活动，你看她性格怎么样？
笔者：看来，你是要找一个相貌好、性格好、家庭条件好的“三好女人”是吧？（这家伙，要求还蛮高的，简直是帕累托最优标准）。
师兄：对对对，还是华哥知我心（我还星星知我心呢）。
笔者：你在这读了两年书，就没一个你看上的？也没一个看得上你的MM？
师兄：那也不是，你看我长得也不赖吧？（确实不赖，还有点帅）可我接触的MM中，长得好点的不是“名花有主”（确实，美女现在可是稀缺性资源），就是性格高傲（那当然，追她的人多嘛），看上我的可她家里条件又不是蛮好（这可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她老爸），所以，我看上的，她没看上我，看上我的，我又没看上她（我看是没看上她家里的那点钱）。就这样，成了一个老大不小的单身汉！
服务员：先生，你好，我们这里打烊了，不知你们哪位老板买单？
这位师兄还算“懂味”，马上到服务台结帐去了，熟客打八折，共计180元外送两包友文槟榔。抬头一看，已经是晚上11点20分，再过10分钟，宿舍管理员就要关大门了。两人匆匆忙忙往研究生楼四舍奔跑，正赶上管理员锁大门。这位师兄，又将面临一个彻夜（单）相思的不眠之夜。
2、一个问题夜难眠：
就在这位师兄为（单）相思我们班上那位漂亮MM彻夜不眠之时，笔者也被一个问题折腾得彻夜难眠：华哥我虽称不上帅哥，但也不缺胳膊短腿，五官搭配还算和谐，还对得起观众，但站在这位师兄面前，我还真有点自惭形秽。可就这么一个帅哥，找个女朋友咋就这么难呢？师兄花了180元请我吃饭要我打听我们班上那位漂亮MM的“三好”情况，这个人情我该怎么还呢？还有一个更普遍性的问题：通过近一个月来对周围的观察，我意外地发现，帅哥身边的女孩子一般都不怎么Beautifull，反倒是那些五官失调的“丑男”们个个抱得美人归，让人横生几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的怜悯之情和义愤出来。难道，现在的MM选男朋友又流行新的标准啦？还是真如他们说的， “牛粪”比帅哥肥力足一些？这些人类社会行为怎么用我们的专业理论去解释呢？我冥思苦想却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外面已传来一些早起者晨跑的脚步声，一个不眠之夜就这样过来了。
信息悖论：华哥的困境与抉择
就在我为该不该帮师兄打探消息的事情左右为难时，陈潭教授安排我们学习柯武刚、史曼飞的《制度经济学——社会秩序与公共政策》一书。在读到64页关于信息悖论的论述时，我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对师兄这忙，我不仅帮不得，说不好还会帮倒忙。为什么？请看论述：
合理的决策需要知识，并要在各种可选方案中作有意识的选择。为了做出合理选择，必须了解各种可选方案。然而，获取不同方案的信息所需要的资源和时间都十分稀缺和昂贵，所以不可能无止境地收集信息。“信息成本是从一无所知变为无所不知的成本，极少有交易者能负担得起这一全过程”（64页）。
读到这一段话，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根据该书的理论，师兄找女友的行为也是一种决策行为。他请我打探我们班上MM的“三好”情况，其实就是形成他追不追MM方案的信息搜寻过程，我要全面搜寻到我们班上那位漂亮MM的信息，原来是要付出巨大的成本的。例如，我要有事没事的请她吃饭、唱歌、跳舞，还要有事没事的请和这位MM玩得好的其他MM吃饭、唱歌、跳舞，现在的MM一般守口如瓶，请吃一顿饭、唱一次歌、跳一次舞，可能还收集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要是请上N次，那我这个学期可得天天吃白菜萝卜了。还有，现在的MM一般很难请她们吃饭，有时还要提前预约，经常要打得手机没电。这电信局可不是我家开的，每一分钟都需要真金白银呀！这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一跳，这事要办成，师兄请我吃那180元，我可要N次方的还给他呀！这家伙，阴险……
出点钱都小事，我这人，无他，就是讲义气，为了师兄的终身幸福就是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何况就是出点“血”而已，认啦！可事情远没这么简单。接着读到下一段（64页）：
个人在获得信息之前不可能了解获取某类信息的预期成本和效益，所以不可能从尚未到手的知识中获得最大化的净收益。矛盾的是，正如英国经济学家乔治·沙克尔所指出的那样，个人在获得某条信息之前是需要它的。这一逻辑点被称为“信息悖论”。在生产商品和服务时，关于成本和效益的知识是预先具备的，从而资源有可能臻于最优化。而信息生产与此不同，它不可能服从于这样的理性计算。
是呀，要知道《英雄》真的值不值25元钱（通程电影院好象要这么贵），唯一的途径是花25元去看一次《英雄》才知道。古话说得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要知道我们班上那位漂亮MM性格好不好，我只有跟她像情侣一般生活一段时间才知道呀。这不是要我在他们两人之间“横插一腿”，做背信弃义的“第三者”吗？这事情可复杂啦，这不是让我陷入了两难困境？为了师兄的终身幸福，我吃点亏，牺牲点色相倒无所谓，可他两也不肯干哪。所以，最终的结论是：
实际上，在知识搜寻成本高昂而成果又不确定的情况下，人们只获取特定的部分信息并保留对其他信息的无知是合乎理性的——理性的无知。（65页）
在坚强的理论后盾支持下，本同志只有当一次理性的“无知”（至少比当“白痴”好）。就这样，华哥我理直气壮地回绝了师兄的请求， 那位MM的“三好”信息我一“好”也没去收集，还白赚了一顿价值180元的饭。所以说，理论是行动的指南，学好理论是终身受益的。你看，仅《制度经济学》上的两页不足1000字的理论就解决了我的一大困境，难道划不来吗？
恋爱博弈：“丑男抱得美人归”的扩展分析
张维迎曾说：“经济学为社会学提供的最有力的分析工具，就是博弈论”（大意是这样）。尝到理论甜头的笔者于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用博弈论解释普遍存在的“帅哥身边的女孩子一般都不怎么Beautifull，反倒是那些五官失调的“丑男”们个个抱得美人归”这种令我这种自我感觉还有点帅的人感到“义愤”的“不正常”社会现象。
中国人找对象的传统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帅哥找美女也应该是符合人之常情。可为什么帅哥身边的“另一半”往往并不Beautifull呢？是帅哥不喜欢美女吗？当然不是，美女谁都喜欢（我也不例外）。是美女不喜欢帅哥吗？那也不是，好马配好鞍嘛！那问题出在哪儿？这里就涉及到一个信息不对称的问题了。
假设有一帅哥和一“丑男”同时追一美女（实际上，美女身边往往还不止两个人追），帅哥喜欢美女，美女也喜欢帅哥（这很正常）。但由于信息不对称，帅哥不知道美女究竟喜不喜欢他，美女也不知道帅哥喜不喜欢她。帅哥一直想等着美女发出喜欢他的信号（如暗送秋波），美女则出于女人的矜持一直等着帅哥的表白。如果这样，他俩还有可能成功。但问题是帅哥身边还有许多“次美女”在追求他，如果一直僵持这种局面，帅哥追不到美女的话，还有可能失去“次美女”们的追求（这就是所谓的机会成本）。而丑男则不同，由于身边缺乏追求者，反正追不到美女也没什么损失，也就豁出去了。于是在帅哥和丑男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博弈格局：
丑 男
追求 放弃
追求 50%美女/失去次美女 50%美女/0 美女 0
帅 哥
放弃 次美女 美女 次美女 0
图1-1 帅哥丑男追美女博弈矩阵
从图中可以看出，如果帅哥和丑男两人都坚持追求美女，在没有第三者插足的情况下，则每人都有50%的机会追到美女；如果丑男自尊心太强，受到一两次美女的冷落就撤退，则帅哥得到美女，丑男一无所获但也没亏什么（美女 0）。而帅哥则不同，由于身边还有一群次美女在追求他，如果他追不到美女的话，不仅失去了美女，而且失去了次美女，机会成本陡然提高，丑男抱着追得到是意外收获、追不到也没损失，机会成本几乎为零。正所谓“打赤脚的不怕穿皮鞋的”，多方权衡下，帅哥往往会中途撤退，转而接受次美女的追求，而美女失去了帅哥的追求，心理受到打击，加之丑男的乘胜追击、死缠烂打，出于对帅哥的报复，最后美女接受了丑男的追求。这正好应证了古龙小说中的那句话：“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幸福”，于是普天之下，帅哥身旁的女人相貌平平，丑男们个个抱得美人归。
当然，如果帅哥看到丑男抱得美人归，可能会气得当场流鼻血，一气之下可能甩掉身旁的次美女，或重新发动对美女的追击，或保持单身以待下一轮帅哥丑男追美女的游戏，次美女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果实，可能为情殉葬，也可能发动对美女的疯狂报复，从而上演一场爱情悲剧。最后，帅哥在对美女或次美女的深深内疚当中，终身不娶以示赎罪。这就是世上单身汉的情感经历与生成逻辑。
根据基因遗传学原理，他们的后代有50%的可能遗传美女或帅哥的基因而成为下一代美女或帅哥，有50%的可能遗传丑男或次美女的基因而成为下一代丑男或次美女，从而使美女帅哥、丑男次美女的社会总量保持代际之间的基本平衡。于是下一代们又开始重复父辈们帅哥丑男追美女的故事，世代相传，不复尽也。
题外话：美容整形、钻石王老五及其它
理论是灰色的，而现实之树常青。随着科学技术的日益发达，“美女帅哥、丑男次美女的社会总量保持代际之间的基本平衡”的结论正在被悄然改写。看看美容整形医院铺天盖地的广告和火暴生意，我们知道，“美女全球化”的时代已经到来，在他们力争“消灭世界上最后一位丑女”的宏伟目标下面，其实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真实目标：“掏空你口袋的最后一分钱”。让人担心的是：当世上的女人都成了美女，那美女就不是什么稀缺性资源了，反倒是丑女成了男人们追逐的对象。如果追求丑女成了男人们的时尚，天下美女们是不是又要掏空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走进手术室，忍受割皮刮骨的疼痛把自己整形得丑一点呢？在美容整形机构生意日益火暴的帷幕下，我发现了一个男权社会的日益膨胀和壮大，女人们正在为了赚得男人们的“回头率”而割皮刮骨和化学药剂的侵蚀。可悲可怜可叹的女人们，你们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活一天呢？
在这个物欲横流、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为情赎罪而终身单身的男人也已濒临绝灭，成了国家重点保护对象。帅哥们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也开始了产业化经营，看看那些白白嫩嫩、奶声奶气的“小白脸”靠着女人软吃软住，就知道男人灭绝、钻石王老五横行的年代已初露端倪。他们为了“孔方兄”，已全然没了男人的尊严，在他们受过专业训练的哄女人开心的奶声奶气、不男不女的声调里，我知道他们已经沦为了专供女人开心的“玩具”和“宠物”。对这种男人，愤怒吧！有手有脚有脑袋的钻石王们，你们怎么就这么不给男人们争气呢？
无庸质疑，金钱正在改写这个世界上恋爱博弈的规则，看着那些百万富翁求无性经历少女的无聊的征婚广告成为头条新闻漫天飞舞，你就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丑男们甚至是那些老男人因为他们身上Money多多而不需再那么辛苦与帅哥争夺美女，美女们也开始主动放下少女的矜持对富翁丑男们暗送秋波、投怀送抱。帅哥们也清醒地认识到形势的严峻，开始见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放一个，抓一个保本，抓两个赚一个。世界上一场没有硝烟的女人争夺战已经拉开序幕。唯有那些没有Money优势的丑男们，开始走进图书馆，皓首穷经，卧薪尝胆，他们唯一的目标是：在茫茫书海中找到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赚得更多Money，等着美女们主动投怀送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