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界研究资产价格泡沫时所特指的资产,主要包括股票、债券和房地产等大宗资产。在这里,笔者重点从房地产角度看目前各主要国家中央银行官员在资产价格泡沫问题上的观点和态度。
在世界主要国家,中央银行的职责都是稳定物价,为整个经济活动创造一个良好的价格环境。因此,中央银行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关注价格趋势。同样,房地产已经上升为绝大多数国家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房价上升将推动价格整体上升,当然要受到中央银行的重点监测和高度关注。
早在2003年,中国人民银行的货币政策报告就提出必须高度关注房地产价格问题。当然,其他国家中央银行也非常关注资产价格。2005年4月,欧洲央行在其月报中称,或许会提前加息以抑制资产泡沫。而美联储最新会议记录显示,尽管对通胀恶化的忧虑不断增加,但美联储现阶段无需加快加息步伐。
资产价格泡沫成为央行官员必须面对的新课题
进入20世纪80年代,金融领域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货币供应过量并不直接表现为通货膨胀,而表现为资产价格的上涨,形成资产价格泡沫。
股票价格和房价成为一个有争议的问题,让央行的决策者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当股票价格和房价脱离实际经济活动,被各种因素人为炒高,形成巨大的资产泡沫,一旦破裂,最终会通过“财富效应”和“负财富效应”对宏观经济产生影响。因此,股票价格和房价的暴涨暴跌,最终将给银行带来巨额不良资产,并使金融体系承受巨大的压力。
中央银行关注资产价格变化是最近十来年的事。中央银行是否应当更多地关注资产价格泡沫问题,最早是由美国联邦储备局主席格林斯潘提出来的。1994年,在一个庆祝英格兰银行成立300周年的会议上,格林斯潘提出了一个令人感到棘手的问题:中央银行是否应当更多地关注资产价格泡沫问题。他当时总结说,人们更感兴趣的可能是这个问题的提出,而不是其答案。1999年,在怀俄明州堪萨斯城召开的美联储年度研讨会上,他又谈到了这个问题,他说他也在寻求答案。(参见美联储网站:www.federalreserve.gov)格林斯潘对济济一堂的联储官员们说,股票和资产价格在推动经济增长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因此中央银行应当对资产价格予以更多的关注。但障碍在于如何才能确定正确的资产价格是什么,更不用说确定它们对经济的影响了。
如何面对资产价格泡沫?
针对资产价格泡沫,各国中央银行官员基本有三种不同的态度。为了分析方便,笔者把他们分为三派:借机利用派、主动出击派和观望派。
1、借机利用派
这一派以美国联邦储备局主席格林斯潘为首。针对资产价格泡沫,格林斯潘曾经表示过他的看法,他认为资产价格在推动经济增长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央行应当对资产价格予以更多的关注。但他指出,障碍在于如何才能确定正确的资产价格是什么,而且资产价格对经济的影响究竟有多大,如何测度,如何定量,都还没有定论等等。
但是,以格林斯潘为首的美联储非常清楚,美国必须利用资产泡沫为自己服务。鉴于证券行业和房地产行业对美国经济金融的巨大影响,最近十多年来美联储在政策选项上一直是尽量延长资产价格泡沫。
在美国,长达三年的低利息时期(20010103—20040630)已经让过多的资金流入了地产业,如今连续几个季度的加息已经很难刹住地产热的快车。想到过去两年里美国经济增长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地产,经济的风险就更大。2001年以来,2/5的美国新增就业岗位和房产市场有关,如建筑、房屋租赁和房产经纪等。如果房价跌了,这些岗位可能会拖美国经济的后腿。美国目前的利息水平仍然偏低,加之美国高额的政府预算赤字,一旦地产泡沫破裂,再采取传统的减息或者减税手段的余地都很小。
美国坚持延长资产价格泡沫自有它的一套逻辑,美国必须严格守住它在金融领域的相对优势,即作为全球资金调度中心的地位。美国要充分利用这种优势地位使美国的利益最大化。
2、主动出击派
这一派以欧洲中央银行行长特里谢为首,中国也有部分中央银行官员持类似的观点。
许多人看到了房地产行业的龙头作用,却忽视了风险的存在。正因为如此,在房地产金融的宏观调控问题上,央行必须力求做到有保有压。中国人民银行原货币政策司司长戴根有指出,“在指导思想上,一方面要加强房地产贷款管理,控制房地产金融风险,防止引发房地产泡沫;另一方面又要支持房地产健康发展,防止出现由于房地产市场下滑对经济增长带来的负面影响。”他认为,“当它(房地产过热)出现苗头的时候你必须采取措施,把过热的现象解决了,尽管它是局部性的,如果任其发展,它对局部城市和地区经济的影响会是非常深远的。”
欧洲央行4月7日在法兰克福举行理事会会议后宣布,继续维持目前2%的主导利率不变。这已是欧洲央行连续22个月将利率维持在战后最低水平上。在此次会议上,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表示,降低利率不在欧洲央行的选择之列。以行长特里谢为首的欧洲央行正尝试在不打击经济增长的情况下,对付在欧元区某些国家出现的房屋价格泡沫。法国和西班牙的房价去年上升15%,而欧元区货币供应增长已差不多连续4年超出了欧洲央行希望达到的4.5%的水平。欧洲央行表示,信贷增长和资产价格波动之间,过去有着颇为系统化的关系。1999年是道琼斯工业指数创新高的前一年,信贷增长了10%。因此,欧洲央行将继续采取审视的态度去处理泡沫问题。
3、观望派
这一派没有非常著名的代表人物,但许多央行官员持有这种看法和态度。观望派其实也就是反对中央银行对资产泡沫作出反应的那些人,他们中有一些官员可能会找一些理由来支持自己的观点,最普遍的方法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是资产泡沫,如何衡量资产泡沫,什么才是抑制资产泡沫的最佳方法,以及货币政策对资产泡沫的作用令人怀疑等等。比方说,在2005年4月,欧洲央行政策委员会已经在抑制资产价格的最佳方法上出现了严重分歧。一些决策者不是非常希望利用加息来对抗房价或股票市场的升势,认为这种政策可能令市场出现混乱,而且一些泡沫由所在国政府处理可能更加有效,例如可以在监管规则和税务上下功夫。德国央行总裁曾韦伯曾在2005年1月28日表示,货币政策对资产泡沫的作用令人怀疑;奥地利央行总裁雷贝舒在2005年2月也声称,欧洲央行仍未决定什么才是抑制资产泡沫的最佳方法。这一派的政策取向是继续观察和继续研究,等搞清楚了再想办法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