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劳动的王国中成长起来的。伴随着我“童年——少年——青年”生活的是“商业劳动——农业劳动——工业劳动”。辛勤的物质生产劳动似乎没有妨碍我智力的发展,反而给自己的思维之灯不断加注着油。劳动,在高贵者眼中卑贱,在卑贱者心里高尚。正是它,养育了我,磨练了我;我深深感到:整个世界者弥漫着劳动的恩惠!难怪马克思满怀激情地说,劳动的社会的“太阳”[1]。我最初对劳动的感情开始上升到对劳动的思考。
1974年底到1975年初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机。我和我的同事在研讨马克思《资本论》、探索社会主义经济理论问题时获得一个新思想:在资本占统治地位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劳动隶属于资本,成为榨取剩余价值的源泉;而在劳动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主义社会里,劳动是社会的主体,成为创造必要价值的源泉。“照着我们的虽然还是那个老太阳,但是我们让它走另一个轨道,它不是没到西海里去过夜,而是去照耀另一世界。”[2]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我便将探索“劳动”范畴的夙愿深化为研究社会主义劳动。
通过七年的研讨,我和我的同事于一九八一年共同发表了我们研究的最初成果《自主劳动范畴初探》[3]。在这篇提要式的短论中表达了我们如下观点:社会主义社会本质上是劳动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劳动者当家作主,“一切归劳动者所有”,劳动者占有社会生产力总和;社会的全体成员都是社会分工下的不同劳动者,人们之间的经济关系都归结为平等的劳动关系;在这里,实行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不劳动者不食。劳动者成为社会经济主体的新型经济关系,其理论表现是自主劳动范畴;自主劳动,是劳动的社会主义形式;自主劳动是社会主义总生产运动依从旋转的轴心,是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关系的体现,是囊括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一切范畴的本质的范畴,是社会主义下唯一的经济权力,所以说,它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占统治地位的范畴。基于此,我们拟围绕自主劳动及其派生范畴体系,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作为劳动的政治经济学来考察。接着,我们又分别在《经济研究》、《哲学研究》、《学术月刊》、《社会科学》等三十二种学术刊物上,连续发表了进一步探讨自主劳动的文章。与此同时,我们各有侧重地对自主劳动和劳动的政治经济学进行了较为详尽的探索。《自主劳动论要》就是我在这方面的研讨成果。我在该书的写作过程中,竭力地将现实与理想,实证与规范结合起来,企望读者在阅读中有这样一个感觉:本书阐述的内容,既能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它的存在,又能从经济动态中体察到它预示的趋向性。
[1] 转引自《在南共联盟第十一次代表大会上的报告》。《铁托选集》(1974-1980年),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96页。
[2] 圣·厄弗若蒙:《论古代人的诗》。《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资产阶级文学家艺术家有关人道主义性论言论选辑》,商务印书馆1971年版,第163页。
[3] 朱玲、巫继学:《自主劳动范畴初探》,《全国经济学团体通信》1981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