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生顶不住了,媒体关于牛根生的万言书与英雄落泪的报道,让我们透过牛根生,看到民族企业的窘境。
牛根生上媒体的主要目的是解释与求援,但对中国乳业心有余悸的许多消费者并不买帐,从网络留言看,很多人认为,生产毒牛奶的企业就该倒闭,这样才能还消费者安全的消费环境。
从理论上说,我非常赞成让缺乏优秀管理基因、缺乏起码公序良俗的企业倒闭。但是,硬币还有另一面,如果整个行业出现大规模的造假行为,如果凡涉及到蛋白质含量的食品、饲料等都被检验出含有特定化学原料,那么,社会的整体道德水准、国家的检测信誉、制度设计必然出现了大的问题。
要刮骨疗毒的不是蒙牛一家,我们每个人、政府官员、企业家都要反躬自省,问问自己,为什么如此漠视法律,漠视公序良俗,为什么一有机会就将投机当作人生准则。温总理说,要讲良心,前总理朱镕基给国家会计学院的箴言是,不做假帐,最低的道德水准被作为专业人士的座右铭,说明整个市场的诚信度遭遇到了极限挑战。此时要用严刑峻法制裁造假者,制裁渎职的公务员,制裁那些提出在食品中掺入化学品“绝想”的无良科学家,制裁有意造假的企业,并且由人大代表提出动议,让这些施害者对于受害的消费者进行高额民事赔偿。如果老牛被法律证实造假,那由法律惩罚,眼泪与谩骂无济于事。
但是,如果此时让民族企业倒闭,受损的不只是蒙牛。蒙牛在业内并非无良企业的代表,蒙牛倒闭无助于中国乳制品业诚信度的整体提升,相反,蒙牛倒闭将成为中国乳品业、乃至中国整体食品产业倒下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中国乳品业、食品业、饲料业将会陷入狂乱的倒闭狂潮。一夜之间,中国民族企业将所剩无几。
在此艰难时刻,政府所需要做的有两条,一是支持民族企业的发展,二是严厉惩罚违法造假者,两者并行不悖。只有支持民族企业,中国的农民、就业者、奶农等的利益才能得到保障,中国经济才不至于在紧缩周期再遇折价低谷,才能平稳地走出市场景气低靡周期;只有严惩违法造假者,才能让消费者安心消费,才能挽回中国制造的信誉,才能使市场不至于陷落到诚信的地狱。我国企业面临内忧外患之际,让消费者、投资者恢复对政府、对企业的信心是重中之重,政府注入资金、加强执法都是必备之举,这样才是对中国民族企业的真正呵护。
笔者绝对不反对优胜劣汰的市场规律,也认为中国企业需要通过并购市场做大做强。很遗憾,国内存在种种市场壁垒,使得企业并购基本上变成国企凭借资金优势、凭借部门规章收购民企的过程,成为垄断企业做大做强的过程,这在石油等行业已经有典型案例,这样的并购绝非中国经济的福音。中国劳动生产率最高的制造企业,中国具有企业家素质(虽然成在种种不足)的企业一一倒闭,而让位于效率较低的国有企业,如果进行市场化并购,大多出现在外资与内资之间,引发中国经济主导权的担忧——国企的无度扩张与外资的侵入,真是中国经济界的特洛伊木马,会从内部摧毁特洛伊城。
我们到底要不要民族企业?民族企业控股权丧失是不是个严重的问题?这是摆在每个国人面前的重大课题。目前,由于国内外的原因,主要是国内大小非等因素的影响,我国A股市值大幅下挫,截至11月4日收盘,沪市总市值为90548亿元,流通市值为27029.93亿元;深市总市值为19746亿元,流通市值为9915亿元。发达国家向市场注入的2万亿美元救市资金,就可以收购中国内地所有上市公司的股权还有富余。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发生,不过,资金全球流动是个大趋势,蒙牛通过香港股票市场险失控股权一事,事实上已经在许多企业发生。
老牛求援之后,内地企业家人不分南北、企业不分国企与民企,纷纷响应,在最短时间内获得了款项,这一阵线建立在民族企业与市场两面大旗之下,老牛称之为“民族阵线”。老牛管理团队如果经营不善,大权将旁落到其他民族资本家手中,但守住了民族与市场两条底线。
如果我们对于国内企业家的能力与智商不是极度鄙视,对于他们的共同选择,应该保持尊重的态度,并且,为中国企业家难得的合作鼓掌。
注:不愿文章被改原意,全文改在南都发表。
今晚与猫老弟有如下对话:
猫老弟:我国的民族企业真的到了神憎鬼厌的地步,这是最大的威胁 我:是啊,这牵涉到国内市场化的大计,民企倒台,国有化大行其道 猫老弟:还好有柳传志田朔宁马云这些人,我看了牛根生获得援助的一段,十分感动。 民怨若必须有宣泄之所,只能指向监管缺位,绝不能指向民族企业,不然商战主力会被本国国民掐死 我:**方面一直在误导,左派理论也在误导,房地产市场是典型 左派误导让监管者不用承担责任,右派则主张把国家经济主权让出,最后把矛盾转移给国民 猫老弟:最终是民营企业与国民的自我残杀,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