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访杜邦纺织服饰科技事业部全球成衣总裁霍鎏礼先生
“我们决意要建立一个时代延续的公司。很多观察者想把杜邦标签为这样或那样的公司。我们是一个化学公司吗？我们将要成为一个生物科学公司吗？从很多方面来说，这些都是错误的提问。正确的提法应该是：‘我们是一个强大的，在世界范围内探索人类基本需求并为之提供解决之道的公司吗？’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大声说‘对！’”。
——杜邦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贺利得 “哲学就是人类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 ——一位16世纪的西班牙诗人 感受199岁的杜邦 1802年，在全球70个国家开展业务，共有员工94000人，经营的产品和服务涉及化工、农业、食品与营养、电子、纺织、汽车等领域，八十年代中期进入中国，目前在中国拥有14家独资/合资企业，5个办事处，截止到今年2月底，在华投资已经超过5亿美元。 起初对杜邦并没有萌发出强烈的采访冲动。这几年跨国公司也见得多了，说实在的，有时候他们所犯的错误也非常低级，并不比国内的500强们高明多少，他们的斑斑劣迹也已众所周知。然而当我登陆杜邦的中文网址，我的脑细胞被彻底激活了，当我依次进入其“公司介绍”、“经营理念”、“发展战略”、“科学创造奇迹”后，周身已处于沸腾状态，没有一个公司的网页象杜邦一样简洁、大气和充满诗意，而且其间还回荡着一股浓郁的哲学气息。相比之下，以其众多的科技发明成果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和部分人类历史，倒不是那么独一无二了。跨越了两个世纪、至今仍在世界500强第49的位置上傲然挺立的老牌杜邦，不但不显丝毫暮气和匠气，而且让人感觉活力四射，委实大出我意料之外。一个以制造炸药起家的世纪老人，如今已闻不到半点硝烟，还让你时时感到其周身绿意盎然，此中道行自是非同小可。 历史总是布满尘埃，而哲学的杜邦常青。 记：我们《总裁》杂志正在推出一个解剖跨国公司的专题，第一个我们选择了通用，这一期的杂志已经出来了。第二个我们选择了杜邦。 霍：谢谢！ 记：为什么第二个选择杜邦呢？我们有我们的选择标准，并不是按照世界500强的排序。杜邦给我们最深刻的印象是它的独特性，非常独特。当然，能进入世界500强的公司都会有它的独特性，但杜邦是其中最独特的一个。 霍：我们的确也是非常独特的,因为杜邦是一个把非常强的科技背景和非常有名的品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的公司。 记：接触到杜邦的一些资料，尤其是登陆了杜邦的中文网址后，我对杜邦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而且很有追根寻底的欲望。 我登陆过一些跨国公司的网站，其中印象最深的是通用中国和杜邦中国。杜邦首席执行官贺利得的一段话给我非常大的震撼，这段话是： “我们决意要建立一个时代延续的公司。很多观察者想把杜邦标签为这样或那样的公司。我们是一个化学公司吗？我们将要成为一个生物科学公司吗？从很多方面来说，这些都是错误的提问。正确的提法应该是：‘我们是一个强大的，在世界范围内探索人类基本需求并为之提供解决之道的公司吗？’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大声说‘对！’”。 这个概括是如此的平实而又大气磅礴。 霍：我们杜邦有一句口号“科学创造奇迹”，我们也的确是通过科学技术贡献给人类，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 从杜邦的历史上看，的确有许多产品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改变了某一部分的历史，象杜邦的特伏龙、尼龙、可丽耐等这些品牌都是改变了很多人的生活方式。 记：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探索人类的基本需求并为之提供解决之道”这个杜邦公司的的基本理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确立的？ 霍：杜邦公司已经有将近200年的历史了，应该说这个理念从一开始到现在是逐渐一点一点地贯彻，并不是说一下子就有这个理念出来。杜邦从最早的炸药开始，然后到塑料，到后来的生物，到现在的技术化的各个领域，这些以人为本、对人类基本需求提供解决方案的理念，是始终贯穿在杜邦公司的方针策略当中的。 记：杜邦的网页上有一篇文章提到杜邦公司的三次自我重塑，能否具体谈谈？ 霍：这三次重塑主要是产品上的重组。从1800年—1900年这段时间我们的主流产品是炸药，20世纪我们着重于特伏龙、尼龙等化工产品的开发，到了2000年的新阶段，我们的重组主要侧重于生物领域、新科技以及多重科技合成的突破性产品。 记：杜邦将近200年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科学创造奇迹”的历史，为什么到现在才作为一个新的口号提出来呢？ 霍：因为杜邦一直是一个以技术发明为主的公司， “科学创造奇迹”我们实际上已经在做，但是对于怎么样更好地宣传我们的产品，把它们推向社会，从前人们的观念可能还没有达到这样一个程度，我们是在做，但是我们并没有这样推到社会上去，现在我们觉得已经到了一个很好的程度了，于是我们把“科学创造奇迹”作为我们的口号推向整个世界，因为现在大家已经理解，“科学创造奇迹”的观念非常重要的。 我们就拿莱卡作例子吧。莱卡虽然只是一种原料，一种化学弹力纤维，但它的作用很大。把它做到我们的面料和服装当中，就能使我们的面料和服装得到质的改善。虽然这个领域的价值链很长，但杜邦却能将一项科技发明的价值及其实用性贯彻到整个领域，这就是杜邦不简单的地方。 记：能否具体谈谈杜邦“三道曙光”的发展战略？ 霍：“三道曙光”实际是指三个阶段或者三种眼光，人们通常只着重于短期的目标，比如怎样满足客户的需求，如何获取利润，但杜邦在注重短期的同时，更注重中期和远期的目标。中期我们会开发一些新的品种，以更好地满足客户的需求。第三个阶段就是一个长远的计划和非常策略的目标以及我们怎样去实现。比如杜邦的生物技术，目前也许没有很高的利润，但从长期来看，它的前景是非常灿烂的。 感受41岁的莱卡 莱卡（Lycra）是杜邦公司独家发明并生产的一种人造弹力纤维，在美国和加拿大称为氨纶（Spandex），化学名称为链段聚氨荃甲酸酯。它具有超强的伸展性和褶皱复原力，使内含它的所有衣物不仅舒适合体，行动自如，而且经久不变形。 美国《财富》杂志评选20世纪的十大服装产品，莱卡为居其中。世界著名的《品牌》（《Interbrand》）杂志将莱卡列为世界第八大品牌，而在美国时装设计师协会列出的20世纪25项最富创意的产品中，几乎每一项都与莱卡相关。1959年莱卡被杜邦公司注册为商标。1995年进入中国，1997年投资一亿美元的杜邦纤维（中国）有限公司成立，年产莱卡弹性纤维2500吨，目前销量已超过3000吨。 莱卡亚太区品牌经理这样表述其品牌精神：“莱卡就好象服装中的调味剂，她不仅能将所有的服装都调整到最舒适舒逸的穿着状态，而且还向穿着者传递了这样一种莱卡提倡的穿衣和生活观念，那就是自由、弹性、乐趣无穷。” 记：您认为一个知名的品牌是由哪些要素构成的？杜邦是怎样建设一个品牌的？ 霍：有几个方面的因素。第一就是在品牌建设上要有一个不间断的投资计划，第二就是产品的质量一定要非常过关，第三是在技术上不断创新。第三点尤其重要。 就拿莱卡来说，按照人的年龄来类比，莱卡已经有四十来岁了，我们一直是非常有战略性的一步步走过来。开始我们着重于内衣市场，接着又非常成功地进入泳衣市场，现在我们侧重开发成衣市场。 记：我看了你们的一些资料，杜邦的营销模式与英特尔非常相像，到底是杜邦借鉴了英特尔，还是英特尔借鉴了杜邦？ 霍：这个问题的确很难回答，因为很难说是谁学习了谁，谁借鉴了谁。这在西方的市场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象我们的莱卡，它只是一盘佳肴当中一味非常重要的调料。如果我们光卖调料，人家可能就了解得少，但是如果我们把这盘佳肴放在最终的消费者面前，他们就会非常感兴趣。这盘佳肴味道这么好，原来是因为当中的调料。这是我们一个总的理念。英特尔也是这样做的，他们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品牌。 记：莱卡那么成功，为什么不直接去做成衣，做一个消费品牌？ 霍：我们应该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们的强项在哪里。杜邦在化纤领域是非常强的，而在成衣方面并没有很好的技术支持。我们的优势只在于强大的技术以及对于原料与成品之间的品牌运作模式的熟练掌握，我们认清了自己的方位，所以我们只做原料而不做成衣。 记：目前杜邦莱卡在中国跟那些成衣品牌进行了合作？ 霍：在中国已经跟一些著名的成衣品牌比如宝姿、逸飞等进行了合作，同时借着这次成衣展，我们还将不断地和一些知名品牌进行合作。杜邦莱卡在美国和欧洲市场已经非常成功了，相信在中国市场我们也将获得成功，将来的前景是非常美好的。 记：杜邦莱卡可以说是为服装文化提供了一种新的标准和尺度，但它的价值最终还得通过它的合作伙伴即知名服装品牌来体现，这其中就蕴藏一定的风险。合作伙伴一旦出现质量问题，杜邦莱卡的声誉也将受到损害。杜邦公司如何控制这种风险，或者换句话说，杜邦公司如何监督其合作伙伴的质量？ 霍：非常好的问题。我们最近正在推出一个全球认证的合作伙伴的活动。通过这次活动，我们将挑选出整个价值链上那些比较优秀的纱的生产商、布料生产商和成衣加工商，我们有专门的技术指导，有品质的调查和确认，通过每个价值链上的控制，以保证其最后成衣的质量，从而保证杜邦莱卡与这些知名品牌的合作不会有负面的影响。 记：杜邦莱卡与成衣商的合作关系在销售终端就体现在吊牌的使用上，但是我们知道，吊牌是很容易被仿冒的，杜邦公司如何保证其吊牌不被仿冒以维护其品牌的纯洁性？ 霍：首先我们会比较严格地控制我们的莱卡原料卖给了哪些客户，通过销售的资料我们就能知道哪些面料商和成衣商真正用了我们的莱卡纤维，这是从销售源头上控制。另一个方法是，我们会对挂有莱卡吊牌的服装和面料，进行不定期地检查。一旦发现仿冒，我们会立即采取措施加以制止。 如果你感兴趣，我给你讲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还没有向其他媒体透露过，在中国是第一次向你们透露。我们准备在杜邦莱卡中加入一种特殊的成份。加入这种成份后，我们用一种很小的仪器就能在衣服或者面料上很容易测出它是否真正用了莱卡还是用了半氨纶，这种仪器就象验钞机一样，使用时非常简单。 记：从利润空间来看，做原料的利润高，还是做成品或成衣利润高？ 霍：这要根据不同情况来说。如果是一个知名品牌，利润自然会高，如果你并不是一个知名品牌，你可能就会削价在卖。另外，成衣的销售还会受到季节的影响。而对我们来说，则是通过不断地创新，不断地对整个价值链的推动，我们的利润应该说是更稳定而且是更长久的。 记：莱卡选择合作伙伴有很严格的标准吗？ 霍：我们选择合作伙伴首先要求它的质量要有严格的保证，有些品牌可能在其他方面很有名，但如果质量不能保证的话，我们也不会选择。第二个条件是，彼此要有一个真诚的合作关系，第三就是对莱卡的认同度以及对我们的产品有充分的信任，也是一个彼此相互支持的关系。 记：莱卡在中国的广告投入会占其销售收入的多大比例？ 霍：这个很难说，因为市场是变化的，开始可能投入多一些，销售多了以后，比例可能就会降低。中国市场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我们今年的广告投入将会比去年多两到三倍。我们在中国投资莱卡时，原以为中国是以出口为主的，但后来我们发现，中国国内的消费能力也非常强，甚至跟出口差不多。我们非常看好莱卡在中国市场的前景，所以我们会不断加大力度，我们坚信中国的一些成衣品牌在中国的一些大型城市，也能达到象巴黎、洛杉机等世界知名城市的知名品牌所能达到的程度。 感受看上去50开外的霍鎏礼及其他
霍鎏礼(Greg Vas Nunes)，1980年加入杜邦，任塑料产品部技术代表，随后曾在公司6个聚合物相关部门担任多项市场销售工作。 1992年，被派往日内瓦，领导欧洲、中东和非洲的杜邦可丽耐（CORIAN）事务。 1998年8月，出任莱卡在北美的主管。 1999年9月任现职至今。 土生土长于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在Rensselaer工艺专科学院取得化学工程理学士学位。 其家族历史可追溯到15世纪的西班牙，世代经营纺织业。 记：您认为一个成功的CEO应该具备那些基本条件？ 霍：我不知道这些条件是不是CEO所特有的，但我认为一个成功的人或企业领导，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要倾听别人的说话，并尽量去理解别人。其次是要有一个很好的策略和非常强的成功欲望，有一个非常长远的眼光或者说远景，有很好的组织能力和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这些都是一个成功的CEO所必不可少的。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享受生活，并不是说工作就是一切。 记：“倾听”一词很精彩，这与杜邦倾听人类的基本需求，倾听人类的呼声挺吻合的，这一点让我惊喜。还有就是刚才霍先生说到的远景，与杜邦“三道曙光”的发展战略又是如此一致，让我倍感惊喜。远见对于一个成功CEO来说也许是更重要的。 霍：绝对是这样，绝对是这样。很多人只是有一个短期的目标，但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人，要是没有一个远景，那这个公司的发展或者他本人职业生涯的发展也是很有限的。对于个人生活来说也是一样，并不是说工作才要有远景，个人生活也要有远景，多少年以后我希望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怎么样一步一步去达到我的目标，这也是很重要的。 记：精彩。接下来的问题是，当公司的利润和公司的基本理念发生矛盾的时候，杜邦会迁就利润还是基本理念？ 霍：杜邦到明年就有200年的历史了。它并不是一个以短期利润为最终目标的公司，我们更重视一个长期和策略性的发展，这个发展是建立在我们的基本理念上的，所以如果要杜邦和我本人来选择的话，那当然是基于基本理念的长期发展的目标、过程和做法。同样的，杜邦作为一个股份公司，它要对全球的股东有一个很好的回报，而对股东的回报，对股东的承诺，是与公司长期策略性的发展结合在一起的。 记：实际上我们会经常面临这样的选择，而就我所接触的和我所知道的，大部分是迁就前者而非后者，真理很容易被发现，但要真正去接近它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发现真理和接近真理完全是两码事。 我在一篇关于通用的文章里提到，许多专家、学者总结出了通用的很多成功经验，但我个人认为，通用最成功的一点是，始终坚守公司的基本理念，并有一整套行动体系来保证其贯彻和实施。 霍：杜邦在近200年的历史当中也贯穿了一些基本的理念和价值观念，第一个是安全，第二个是以人为本，第三个是质量，第四个是回报社会，这四个理念是我们每做一个重大决策时都必须加以考虑和衡量的。 对于杜邦公司和我本人来说，很重要的一点，我们一直在不断地发展，在不断地发展当中不断地学习，而不是简单地重复一些没有挑战性的工作。在发展中不断地学到一些东西，这是最重要的。 记：我已经越来越接近杜邦的基本内核了。我相信这篇专访出来后会给你们一些惊喜。 霍：谢谢。这也是我愿意多花些时间来与你交谈的原因。 记：能否谈谈在您的生涯中对您产生重要影响的一些人和事？ 霍：我曾经在杜邦公司八个不同的领域工作过，这些不同的工作经验对我很有帮助。我在欧洲曾工作五年，这段经历对我也很有帮助。在这些经历当中，我遇到了许多杰出人士，从他们的身上我也学到了很多。 记：霍先生喜欢哲学吗？ 霍：非常喜欢。特别感兴趣的是关于人际交往的哲学或者说人性学，在人类的交往当中蕴涵着什么样的哲学观念，这对我的个人生活和商业工作都是非常有帮助的。还有一点就是，我们所知是非常有限的，要知其所不知，并努力为知，这也是非常重要的。 记：您这一席话让我倍感兴奋。在我所知道的有关哲学的定义中，我认为16世纪一位西班牙的诗人给哲学下的定义是最准确的，他说：“哲学就是人类怀着一种乡愁的冲动到处去寻找家园。” 霍：很有趣的是，我的祖先是15世纪从西班牙迁移到美国的，非常巧。 记：我之所以对杜邦公司网页上关于其基本理念的那句话感到吃惊，是因为它与这个哲学定义竟如此吻合。 霍：我对东方的哲学也非常感兴趣。我觉得东方哲学讲的是人生的价值、生命的价值，而西方的哲学则着重于今天是什么样，成功是什么样。如果把东西方的哲学思想融合在一起，你就能获得一个非常好的概念。 举个例子，今天早上我查了查我的E-MAIL，其中有同事发来的，也有我的太太和孩子发来的。在这个先进的媒介中，同时汇集了工作信息和生活信息，这就象东西方的哲学，我相信是完全可以融合在一起的。 记：霍先生更喜欢山还是更喜欢海？ 霍：两样都喜欢。 记：中国有句话叫“仁者爱山，智者爱海”。 霍先生有些什么业余爱好？ 霍：我的爱好比较广泛，我喜欢滑雪，还喜欢篮球，喜欢收看任何类型的体育节目，喜欢旅游，喜欢了解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 记：杜邦如何理解全球化和本土化？ 霍：这就象刚才说的山和海一样，并不是只能选择一个，如何把这两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达到很好的平衡，这是我们所要做的工作。 记：杜邦似乎很少提到新经济，杜邦是如何看待新经济的？ 霍：对于新经济我们会非常支持，也会加以应用。但就感觉来说，新经济（比如说网上购物）不会一下子戏剧性地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比如卖衣服，你可能还是喜欢到商场去，能看到这件衣服，能感觉到面料的质地，这个方式不会一下子被改变而转到网上去购物，所以我们还是非常重视消费终端市场。 采访原定一个小时，结果超时了40多分钟。我其实还有两个问题没有来得及问，第一个是：“能否用几句话概括杜邦近200年来的成功之道？”第二个是：“如果一个衣衫不整的家伙（当然不是匪徒）突然闯入杜邦公司的办公区域，杜邦会如何对待他？”这两个问题只好留给我们的读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