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统一高考与自主招生的问题,每年7-8月都是媒体追逐的热门话题。究其原因主要涉及到的问题是高考的科学性问题与自主招生的公平性问题。更深层次的问题是我国公立高等教育资源如何合理分配的问题。如果是北京某一民办大学和西安某一民办大学的自主招生恐怕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但是公立高校就不同,原因是公立高校教育资源主要是国家财政投入的公共资源。对公共资源的分配问题是政府公共管理中的主要任务,具体要涉及到公平与效率的统一问题。义务教育的权利和高等教育的权利有所不同,前者是每个人的基本权利,后者是社会对有能力、有兴趣的人的一种发展权利。从国家充分利用公共教育资源为国家培养人才的目的出发,应该是“宝马配英雄”的搭配才是最优化配置。高考的作用也是选拔上适合大学教育的“精英”。虽然我国的高等教育入学率已经超过20%,按照高等教育大众化理论已经进入大众化阶段,但是国外发达国家已经进入超过50%以上的普及化阶段。我国的公立高校,由于中国人口众多,优质高等教育资源稀缺,激烈竞争不可避免,能上985,211工程学校将长期是中国人上大学追逐的梦想。
统一高考和自主招生从制度设计理想和价值追求来看都是希望选到自己的英雄,和自己的宝马相配。统一高考能够从大数群体中去选拔优秀,尤其象北大、清华这样众人向往的名校,可以在各省选出状元、探花、榜眼、前多少名等等。但是也有象蒋方舟这样单项能力卓著,名校也希望得到这样的专才,但是通过高考这样的学生又不会成为状元、探花的偏才,就需要学校的自主招生来进行补充。心理学研究证明,人的智力从统计的角度分析基本是按照正态分布的,有94%的人智力属于正常人,有3%的天才,还有3%的智力障碍者。在3%的天才中还有一部分是通才,一部分是偏才。通才大概就是如各省的状元之类,偏才就如同蒋方舟一样。另外还有极少数属于白痴天才,就是某些方面缺乏一般正常人具有的基本能力,但是在某一领域具有特异功能的人。例如,我们熟悉的舟舟、2008年春晚的“阳光”。统一考试的高考解决的是94%的问题,自主招生测试解决的是3%的问题,甚至还不到3%的问题。清华大学对于蒋方舟的自主招生解决的就是心理学上的3%那类人的问题。从蒋方舟的履历上大家也会感觉到,她是一个文学天才。遗憾的是,有媒体不知是出于猎奇还是水平所限,报道的题目竟然是“美女作家被清华降60分录取”,作家就是作家,不管是美女还是丑女,她都是专才。我在没有看到蒋方舟的履历之前,对“美女作家”就产生了另一种联想,以为清华招生蒋方舟原因之一为美女之故。至于网络反对者列举清华大学破格录取蒋方舟的几大危害,例如将助长所谓名人崇拜、神童崇拜等等,那是没有道理的。就像当年刘翔被华东师范大学直博一样。媒体讨论是必要的也是应该的,舆论讨论可以明辨是非,可以更好的宣传招生政策和自主招生的道理。我的观点是,专才是不需要统一考试成绩的。刘翔不用研究生入学统一考试成绩直博,那是刘翔有骄人的体育竞赛成绩;蒋方舟也不用高考成绩,那是因为她有多项出版的成果。录取刘翔是华东师范大学的荣誉,同样录取蒋方舟是也清华的荣誉。自主招生政策在我国还处在探索时期,作为蒋方舟,她没有太多的选择,蒋方舟进清华为什么不是北大,这有一个路径依赖问题。清华是华师一中往年的老主顾,蒋方舟也就成了清华锁定的对象,清华曾经在蒋方舟的母校也降分60招生过一个音乐专才。从蒋方舟的个人发展看,进北大可能会是更好的选择。清华毕竟是培养工程师的摇篮,高校文学排名前三乃至前七都找不到清华。中国的公立高校招生主要的方式要通过统一高考的方法去解决,对于3%的学生可以通过自主招生去解决,现在各自主招生高校都有一套比较好的自主招生制度,通常是笔试、面试、综合评价相结合。加上社会考试、社会竞赛等给予自主招生的参照。
中国公立大学不能完全仿照西方大学自主招生的主要原因是,中国好大学都是公立的公共教育资源,产权属于国家的,如果都自主招生,就偏远地区学生而言会加大考试成本,这对他们不公平,同时如果制度设计不到位也会容易出现权力寻租滋生腐败现象。没有一个人把自己的财产拿去腐败的,大凡腐败都是拿“别人的堂厅好请客”。统一高考对于私立高校招生只是一种选择,而不是强制。市场与高校的博弈会对私立高校本身进行约束。目前中国的公立高校,不改革教育管理体制,只改革招生制度,以枝叶博主干的改革只会增加更多的个人成本与社会成本。
人们在呼吁高考要改革,其实要改革的不仅仅是高考,而是中国公立高校的体制,尤其是产权明晰问题。高校适应市场,高考才能更好的改革。中国大学的行政指令计划性运作,将对高考改革造成阻碍。大学体制不进行彻底改革,高考改革将举步维艰。在现有体制下进行单一的高考改革,只会加大改革成本,或者产生更多的不公平。
总之,统一考试的高考解决的是大多数人上大学的问题,自主招生测试解决的是极少数人上大学(不到3%)的问题。
附蒋方舟简介:
蒋方舟:1989年10月出生,七岁写作,九岁出版第一本书《打开天窗》,后来又相继出版《正在发育》、《青春前期》、《都往我这儿看》、《我是动物》、《邪童正史》《舌头的战争》。出版作品七本,过百万字。其中《打开天窗》被湖南省教委列为中小学生素质教育读本。《正在发育》在台湾出版。《青春前期》在《当代》发表。《邪童正史》《舌头的战争》获第五届第六届“少年作家杯”一等奖。《我是动物》获话剧改编剧本奖。从12岁起,在《南方都市报》《新京报》《海峡都市报》《三秦都市报》《青年文学》等十多家报刊担任专栏作家。目前担任中国少年作家学会主席。其成长故事选入中宣部对外宣传系列片《中国孩子成长的故事》,在国外媒体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