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航和截肢少女的事情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网上也热闹得很。现在好像有一种倾向,只要是航空公司和乘客发生了争执,不管事实如何,骂航空肯定能得到支持。媒体也抓住了“同情弱者”的这种心态,出了纠纷,就偏听偏信乘客一方的陈述,便把“新闻”发了出来。而一些评论家,也不去深究纠纷真正的来龙去脉,便把航空公司痛贬一顿。以此来博得读者叫好。其实,如果仅仅是在舆论上对所谓的强势的航空公司不利也就罢了,谁让“顾客就是上帝”呢。但是,舆论不分青红皂白地支持乘客,肆意指责航空公司的后果,却是让有些乘客有点把握不住自己了。最近发生的乘客拒不登机,或者以不下飞机来要挟航空公司等事情,就是因为乘客过分考虑自己的所谓“权力”而超出了正常的维权范畴,甚至还违反了我国现有的法律。到头来,不仅丧失了自己的利益,还可能受到刑事处罚。而这种情况的发生,并不是舆论的初衷。我知道,现在要为航空公司说几句公道话,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为了不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我还是想说几句。
舆论对这次海航和截肢少女的事件(以下简称“事件”)的评论与报道,多是以“海航拒载”“少女致残”等类似的言语作为标题。这首先就在读者的印象中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1、海航拒载;2、少女致残的原因是海航拒载。于是,善良的读者,就这样被忽悠了。这里面一个关键的问题是,这名少女根本就没有取得登机的资格,她在办理登记手续时就被机场告知不能登机,因此机组收到的舱单(这是可以查到的法律文件)就没有这项说明。也就根本不存在海航机长拒载这一说。所以,在这方面,我以为舆论有误导读者之嫌。当然,这些都是打官司时律师们的话题,我们在此不去多加讨论。
纵观这次海航和截肢少女的事件,不论是从一开始的购票,机场交流,还是事后的媒体报道,新闻的评述,以及律师的介入。我发现,大家有一个共同的误区,就是只把民航作为一个与铁路,公路同等来看的运输行业,而忽视了这个行业的特殊性。首先,我们撇开一切争执,来看一个焦点问题:当事人和舆论一致认为,只要少女上了飞机,到了兰州就可能接好她的断肢。所以,没让她上飞机是摧残花季少女的罪魁。因此海航及其当值机长更是被指责为“显然没有严重考虑过一个花季少女面对残缺的未来会有怎样的压力、怎样的心情?”(注:原文如此,严重一词似乎用得不妥)但是,我们必须清楚地认识到:如果让她上飞机,却可能会危及她的生命。乘坐过飞机的人们都会有过耳膜发胀,听力受到影响的体会。这是因为在高空中外界气压较低的原因造成的。我们身体健康的人尚且有此不适,试想一下,一个有大面积开放性伤口的断肢女孩,如何能经得起这种环境的冲击?飞机升空后,在减压的状态下,大出血的可能性随时都可能发生。所以,在无法为断肢少女的生命安全提供进一步保障的情况下,嘉峪关机场不许她登机的做法,正是出于对她生命的负责,也是正确解读民航运输规则的反应。大家都可以掂量一下:生命与断肢,谁轻谁重?
也许有人会说,你说的大出血只是可能,不是必然。是的。但是谁又能保证,这名少女当时上飞机后,不会发生大出血呢?酒泉医院的医生当时并没有作这种保证。更何况航空医学与一般的临床医学还有所不同。民航的飞行安全管理的中心思想,就是要保证乘客的生命与财产的安全。因此,在不能保证病人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为了赶时间,允许病人上飞机,就是对他人生命不负责任的态度。所以,我认为,事后再去讨论飞机上有几个空座,是否需要用担架等等,纯粹是律师们的职业病,我们大可不必被律师的话所迷惑。律师的话应该留着去对法官说,而不应该来左右视听。
“事件”披露后,有人在质疑民航飞行的管理制度,甚至有人认为“不少规定最大的作用在我们看来就是出事时保护民航自己。”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而这种狭隘的思想又是出现在一位号称“每年飞行十万公里”的常旅客身上,就更显得可悲了。我们知道,飞行安全是民航的第一要素,请问,如何才能保证飞行安全呢?我认为,保证飞行安全的根本,就是这些近乎苛刻和不近人情的管理制度。大家都知道“事故”和“事故率”的概念,这在民航也有。但是,安全飞行不能有“事故”。所以在民航还有一个概念叫“事故征候”。这就是说,航空安全制度要求连一丝的隐患都不能发生。正是有了这些严格的安全规范和草木皆兵的警惕性,才能使得民航保持超低的“事故征候”,从而杜绝事故的发生。这才是民航安全制度的最大作用。
如果说人们不了解民航的管理制度,所以从感情上无能接受这个制度的“冷酷”的话还情有可原。这是人心向善的表现。但是如下对海航的指责:“如果限于规定这个班次载不了受伤的少女,不代表海航不能调配来另一架飞机。”就只能显示其幼稚的思维。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真的以为安排一次飞行就像周末开车带着老婆孩子出去郊游一样简单。孰不知,红叶节的时候开车去香山看风景,还要事先申请通行证呢。
我国民航运输有一系列的管理规定,由于这些管理制度很专业,百姓平常也不用,所以一般人不去了解它,这都是很正常的。所以,在突发紧急事情需要依靠民用航空的时候,就要最早最快地向民航提出意向和咨询,并且严格按照民航的管理规定进行配合协调。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少女截肢的类似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