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本刊记者 郑敏 张洁
2006年，中国化工网顺利上市。虽然他把农家子弟孙德良的身价提升到了25亿元，但并没有改变行业网站的舆论“劣势”。2007年4月，浙江红鼎创业投资有限公司与网盛科技达成战略协作，似乎在预示着行业网站将蓄力“突围”。一个多月后的６月５日，网盛科技宣布同中国服装网正式达成并购协议，将中国服装网纳入网盛科技旗下的“生意宝”。中国服装网成为继中国化工网之后的第二个“突围者”，同时，“突围”的代价也成为颇有争议的第一焦点。争议的主导者——中国服装网CEO廖斌成为了焦点人物。他用6年时间经营起来的中国服装网一直以广告和会员费为主要收入，拥有20万服装上下游企业数据库，向企业会员提供Banner广告、数据库排名以及资讯等服务内容，2006年总体营业收入900余万元。但是，在这次与网盛科技的“中国式结婚”中，廖斌仅以1074万元的身价就将中国服装网51%的股份拱手卖给了网盛科技。这桩明摆着“亏了的婚姻”让很多人都匪夷所思。“廖斌卖得太亏了！”“廖斌卖得太亏了。”金华行业网站圈里的很多朋友都很惋惜，“中国服装网远不止这个价。”但廖斌也有自己的苦衷。在与网盛科技达成并购意向之前，他也接触过很多投资方，但大多数情况都不太好，产业投资出价低，风险投资不看好，而且两者都不太了解行业网站领域。“这次并购虽然只有1000多万元，但是中国化工网给了我们很多资源，包括他们原来运作的国际服装网，所以钱只是我们考虑的因素之一。”廖斌如是道。虽然资金方面的问题让很多人以为这次并购是廖斌的一时脑热，但事实证明，廖斌之前也做过周密的考虑。“马云和孙正义当年只谈了15分钟，而我和孙德良谈了整整6个月。”廖斌说，“孙德良甚至多次在电话中说：‘廖斌，我们商场上见！’”在这6个月里，孙德良的执着确实在不断感染着廖斌。他几乎每月要跟廖斌通一次电话，反复沟通经营理念和并购事宜。这种长时间企业经营思路的碰撞，使得每年必给自己放假一个月去走西藏、上新疆、富有游子情怀的廖斌能与号称工作狂、低调朴素的孙德良最终合拍。“更重要的是我们两家网站在运作模式和思路上有很多共通点。”廖斌告诉本刊记者。资讯一直是网盛科技旗下行业网站业务发展的重点，而中国服装网从一开始就是按照行业媒体的思路运作。没有做新闻采访的资质，中国服装网就做热点的专题讨论。长此以往，中国服装网将资讯信息服务作为网站主要的市场拓展工具，广告也自然成为其主要盈利手段，只是中国服装网将广告与服务行业产业链的特点结合起来，将品牌招商广告作为主导项目。当广告业务发展成为许多行业网站普遍的核心部分时，廖斌就不得不思考中国服装网新的出路了。从2006年到2007年上半年，在关于行业网站的业内讨论中，“天花板”几乎是使用率最高的一个词。“天花板”成为VC进入的最大阻力，也确实困扰着部分像中国服装网这样依赖广告收入的网站。首批资金注入后，廖斌率核心团队去杭州与网盛科技的高管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确定了总体发展思路。本次并购获得的大部分资金以及日后上市融到的资金都将会用于支持中国服装网的三大战略业务，包括进军时尚服装领域、探索电子商务直销领域和细分服务对象，提供针对性服务。出于对商业秘密的尊重，本刊答应廖斌暂时不对外公开其战略业务的细节。而这次战略发展思路的确定，也使得廖斌对于行业网站的未来增添了信心。当记者问廖斌是否担心触及行业“天花板”时，廖斌立即答到：“行业网站没有‘天花板’，至少在服装行业没有。仅在2005年中国服装出口就突破了738.8亿美元，如果把面料、辅料等产业链上下游市场整合计算，庞大的市场即使有‘天花板’，也会是高得足以让我们自由发展了。”廖斌想上市，老孙要报表即使没有网盛科技资本的进入，每年200多万元的利润也足以让廖斌和他的团队活得很“滋润”。销售部门年收入最高的业务员可以拿到20多万元，网站每年发给员工500多万。而这些数字是廖斌在建站之初想都没想过的。“我们最初只想扎根浙江，当时的理想是2008年能请全体员工去北京看奥运会。”而这个行业的成长速度明显超出了廖斌的预期，市场对行业网站的价值评估也早已发生了改变。对于将来，廖斌的理想也明显转变：“当某一天，服装产业链上下游的所有企业都离不开中国服装网时，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为了让这一开心的时刻早日到来，廖斌大手笔地拿出了网站51%的股份。“孙德良肯定还会收购一些行业网站。”廖斌说，“把51%的股份给他就是要让他把最大的精力放在中国服装网的发展上。”廖斌眼中的这次并购，说得抽象些是为了中国服装网长远稳定的发展，说具体一点，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中国服装网尽快上市。廖斌似乎是在努力向外界宣布，中国服装网从行业媒体起步，靠行业广告活了下来，但一定不是只做捂着银子、小富即安的网站。中国服装网需要钱和资源进行扩张，要做成一个让全服装行业尊重的企业！然而，对于孙德良而言，网盛科技也正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更新自己的财务报表。根据网盛科技公开发布的招股意向书显示，2003年、2004年、2005年和2006年1～6月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3625.77万元、5318.08万元、6374.36万元和3214.44万元，净利润分别为1349.89万元、2698.80万元、2902.07万元和1399.65万元。这一系列数据里潜藏着一个巨大的挑战：上市后的网盛科技如何才能快速交出更“漂亮”的财务报表来应对股民。很显然，孙德良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通过合纵连横扩张规模，而廖斌手里年营收近千万元，利润较高的中国服装网自然成为孙德良成功突围的第一步。行业网站的廖斌式突围国内行业网站大都以广告业务为主，盈利规模有限成为其发展的现存问题。不少行业网站虽然努力突出自己的特色，但这不足以消除他们对于发展出路的迷茫以及对外部竞争压力的恐惧。加深行业网站担忧的，还有冷眼的VC。“行业网站虽然赚了点钱，但是我们需要找敢花钱的。”“整合行业网站资源我们倒是可以考虑，否则资本没有想像空间。”在2007年3月22日本刊主办的第二届中小企业电子商务大会上，风险投资商们毫不客气地轻视国内的行业网站。之后，在6月28日杭州举办的行业网站投资会议上，慧聪网CEO郭凡生更是毫不掩饰对行业网站的态度：“行业网站就是趴在窗户上的苍蝇,有光明没前途。”行业网站的光明出路究竟在哪里，难道真如郭凡生所言，大家都是飞不出去的苍蝇吗？在中国服装网与网盛科技联姻之前，廖斌也曾遭遇过不少VC的冷遇。由于VC更看重网站的创意和发展空间，而国内的行业网站增长率普遍较低，缺乏创新模式，所以也很少会有行业网站被VC看中。而郭凡生的“苍蝇”比喻更是直接把行业网站的未来推向了死胡同。“郭凡生的话刺伤了所有在场的行业网站老总，也击中了一些处于迷茫中的网站的要害。”浙江某行业网站老总非常沉重地回忆。在行业网站市场“天花板”、B2B元老和VC的轻视构筑的包围圈里，“突围”恐怕是所有行业网站老板最想争的一口气，尤其是在以善于经商著称的浙江，闯出一条新路证明自己的欲望更为急切。廖斌率领他的团队从金华这块并不肥沃的电子商务市场起步，先用广告养活自己，后寻求外部资本和上市运作经验，转型冲击电子商务和传媒市场，对于行业网站的“突围”或许是一条值得借鉴的廖斌式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