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斜下一句 身正也怕影子斜



胡宗宪在电视剧《大明王朝1556》中,被塑造成一位有勇有谋、大忠大义的名臣,并且最终成功地从高处不胜寒的官场安全实现了软着陆,在大胜倭寇平定海患之后,他功成名就,告病还乡休养,并逐步退出了险恶的官场纷争。给后人留下的“胡宗宪尚书府”,坐落在安徽绩溪龙川村,占地3000平方米,被称作“徽州第一家”。此乃胡锦涛总书记的祖居,现今,已成为重要的旅游景点。它建筑精巧、布局独特、设计巧妙,以“门阙多、马头墙多、古巷多”而著称于世。历史上曾以“七世同堂”传为佳话,虽人口众多,分而居之,但分居不分家,彼此和睦相处,故此居又有“二十四个门阙”之雅称。足见当年胡宗宪家族是何等显赫。

展现在观众面前的这个历史人物,在电视剧中出任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是严嵩的得意门生和朝廷的东南一柱。选择王庆祥来演这个角色,应该是导演张黎的精心安排。王庆祥的确把这个人物性格演活了。这是一个被各种政治力量裹挟并牵制着的十分尴尬的人物,也是一个有独立思想和人格力量的可敬可爱之人。他身为国家重臣,有王命旗牌在手,有先斩后奏的大权,但在复杂的官场斗争中其实也没有多少回旋余地。世人将他划为严党,而严世藩又把他看作是首鼠两端,无信无义不值得信任的小人,在严嵩那里极力打压他,使他成为夹在政治斗争风箱中的一只可怜的老鼠。这样一种尴尬的命运,使他既想凭良心干事,却又总是遇上不能凭良心干的事;不想得罪任何人,却又让所有人对他心存猜忌。可以说,他身上所体现的全部社会关系总和,基本满足了文学理论关于一个悲剧人物的基本条件。

当然,编导在电视剧中没有把这个人物真正写成一个典型的悲剧人物。我们看到的这个胡宗宪,已经是被删繁就简过的胡宗宪。据史料记载,胡宗宪的追悼会,尽管开得比较隆重,但却是一个迟到的春天。在追加胡宗宪光荣称号和历史评价的悼词中,嘉靖的孙子辈顶着巨大压力(当然也考虑到了:就是把他抬到天上去,朝廷也无须为死人加薪和补发工资),在纸上恢复了他生前的荣誉和职务: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使,也就是现如今的“国防部长”兼“最高检察长”。胡宗宪生前,因卷入党派之争,曾经两次被抓到刑部的规定地点去说清楚规定的问题。嘉靖四十四年,当时的胡宗宪比我现在大四岁(我多大?请百度一下,或在后续文章中查找),再次惨遭政敌陷害,由于不是被日本鬼子抓获,也是不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而只是大明朝自家的窝里斗(出手狠了一点儿而已),所以,胡宗宪无法在狱中牢固树立崇高的革命理念,实在是忍受不了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毅然在规定地点口吟“宝剑埋冤狱,忠魂绕白云”诗,愤然引颈自杀,含冤而死。1589年,胡宗宪已经死了二十五年,在他七十九岁诞辰时,朝廷终于给他全面彻底平反昭雪。古人云:好在历史是史学家写的。尽管有时公正总是来得太迟,但迟来的公正也是公正,总比不公正一万年要好一些吧。

考虑到胡宗宪个人一生的结局如此悲惨,而从大历史的角度看他的最终结局又是光明的,所以电视剧的编导们考虑再三,不忍心说出历史的全部丑陋。因此在塑造这个人物时,进行了重大的取舍,全剧只是赐予胡宗宪一系列政治工作、经济工作和带兵打仗上的诸多麻烦,并没有让著名演员王庆祥,去演什么胡宗宪遭迫害、被打倒和最后抹脖子的戏。当然,也考虑到应该适当顾及一下嘉靖的面子,不想在对明史不是太了解的广大观众面前,展示皇帝滥杀忠良的糊涂和残忍,以免对正面艺术形象产生不必要的反感。由此可见,编导们不仅为人很厚道,而且能够充分体谅当下国人不愿意回顾文化大革命冤假错案的心情,以及不愿意看到好人没有好下场的善良心理,已经把中国国情和观众的偏好拿捏得恰到好处。看完全剧,我们还可以感觉到,编导们在整场戏中贯彻了片中帝王思想的一个重要理念,即裕王在医院看望被乱棍打伤的请愿百官时说的那句肺腑之言:“天下没有不是的君父。”所有的错误都归罪于女干臣或疑似非典型性女干臣,即使排查疑似非典型性女干臣后得出的结论是忠臣,也只能说明君父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已经排查了吗?平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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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胡宗宪一生麻烦的根源,就在于他是严嵩的高徒弟子。从他自己来说,他是严嵩一手提携起来的重臣;而从严嵩来说,他是严嵩得以稳稳把持内阁,安插在东南的一根擎天柱。难怪严嵩后来在对严世藩进行现身说法时这样说道:尽管我做了很多皇上不高兴的事,而且那么多人在反对我,但皇上为什么还要顶着压力,不敢舍弃我呢?因为我用对了人,这些人其实是在帮我撑着大明的江山。言外之意是:尽管大明江山不是我的,但现在却是我的人在撑起这个江山,要想搬倒我,势必大厦将倾,所以用对了人就不会倒。在中国封建专制社会,政治角逐场上的这一层微妙关系,对于皇上来说,是何等深刻的尴尬:皇帝表面上和理论上可以一手遮天下,但皇帝发现给自己遮挡风雨的伞却握在他人手里,这无疑是一种难言之隐。而嘉靖的难言之隐,是一张隐形的铁幕,嘉靖在这边,严嵩在那边。在嘉靖看来,胡宗宪似乎也在严嵩那边。

嘉靖、严嵩、胡宗宪之间的这种微妙复杂的关系,本来可以被天高皇帝远,交通通讯不发达所淡化。但是一个“改稻为桑”的国策,却把胡宗宪彻底搅进了一个巨大的是非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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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明令内阁让胡宗宪来推行改稻为桑,而裕王担心严党一手遮天,肆无忌禅,在下面收敛不义之财,从而闹出乱子,便派了自己人谭纶掺和进了浙江的事务,由此,局面一下子便复杂起来了。正如胡宗宪后来对谭纶说的:“朝野都知道我是严阁老提携的人。千秋万代以后,史书上我胡宗宪还会是严阁老的人。可朝里的清流为什么还会看重我?就是因为我胡某在大事上,从来上不误国,下不误民。”

胡宗宪对大事是不糊涂的,尽管在忠和义的问题上,有时也会陷入矛盾,尤其是当严世藩扛着老爸的旗号打压他时,他更是投鼠忌器,宁可不做名臣,也不能做小人。从本质上说,胡宗宪的确是一个能够坚守上不误国、下不误民基本做人原则的良臣。就说改稻为桑吧,他也知道那么多人想利用这个机会兼并田地,可他看得更远一些:“那么多没有田地的百姓聚在这七山二水一分田的地方,今年不反,明年不反,后年,再后年必反!到时候外有倭寇,内有反民,第一个罪人就是我胡宗宪,千秋万代我的罪名就会钉在浙江!”

看透了这一层,就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裕王派谭纶到浙江还真是一个失策。因为谭纶不到浙江,胡宗宪既可以向严嵩进言,也可以向皇上上奏疏说明理由,从而有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有步骤地慢慢去推行国策。可裕王派人来督战,他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小心,都会引起双方的猜测,因为他已经成了党争之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也知道,就当前来说,严党的势力还很强,否则这样的国策,在内阁会议上早就被阻止了。现在既不能积极推进,又不能明着跟严党唱反调,而且想往后拖一拖都会大大得罪严党。如此局面真是难上加难。更有一层利害是,裕王是未来的皇上,胡宗宪也是得罪不起的啊。

而正是在如此为难之际,代表宫里的江南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却指使杭州知府马宁远带淳安知县常伯熙、建德知县张知良,背着胡宗宪掘开了新安江九县堤坝的闸门,九个县面临被淹的危险。得知大堤决口,胡宗宪率戚继光、谭纶调兵亲临大堤,最后被迫在淳安县和建德县分洪,使严党兼并九县土地的企图受挫。胡宗宪在追究灾情时,得知这一切竟然是严党所为,深感局势的复杂与严峻,如果深究下去,恐怕要牵连到严嵩和司礼监,而这些人靠他是搬不倒的,也是不能搬倒的。胡宗宪在秘密提审马宁远时,马宁远就说了:“您要再问下去,我大明朝立时便天下大乱了!”于是,为稳定大局,他只好拿出王命旗牌,以贪墨修河工款导致大堤决口为名,就地立斩了马宁远、常伯熙、张知良、李玄。作为条件,胡宗宪逼着杨金水和郑泌昌、何茂才联名上疏朝廷,请求缓办“改稻为桑”。好在是胡宗宪,若是海瑞,这件事足以引起天下大乱。

因严党在朝野上下得罪的人太多,所以,作为党魁提携的人,胡宗宪心里其实很清楚,自己无法改变命运的安排,身正也怕影子斜,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严嵩没有善终。正如他对杭州知府马宁远说的:“我真不愿意看到,阁老八十一岁了,被这些人围着,到时候落个身败名裂的好下场……”

一部中国封建社会的宫廷斗争史一再证明了:党争一起,如入黑道,你死我活,上了贼船,就下不了贼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身正往往救不了命,而谁狠谁就活却是常道。或有意外,纯属编导笔下留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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