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故乡流泪
冷秋
前些日子,我收到故乡穿开裆裤时一起玩耍长大的伙伴的一封信。
他信中说:“家乡这些年变化很大,村子里有力气的小伙子长年在外打工,年轻的姑娘也发疯般地往外跑,剩下的是老、幼、病、残的人留守村庄。我身体不好,没出过门。”
他还说:“近些年来,我们小时候洗澡的小河污染严重,没有鱼儿,河水根本不能喝,村里病人越来越多。还有,村里留守的人干不了什么大事,每户只养了一两头猪,当猪长壮的时候,夜里就莫名其妙地死去,第二天就有收猪的人来收死猪。有良心的村民为不使死猪流入市场,拉出去就埋了,小河里偶尔也能见到死猪浮在水面。我琢磨着不对劲,夜里偷偷死守,原来是那些收猪的人在人家猪圈里投药。我与他们对着干,终因我‘多管闲事’,如今,我要拄着拐杖走路才行。”
我一边读着伙伴的来信,眼泪不停地流淌,沾满泪水的信纸,连同那歪斜斜的文字,塞满了我的情怀。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当时的心情是否与天下同爱故乡的人们一样,立刻追念起远离了我们很久很久的故乡。
我的故乡很美。小时候,每遇夏天,我常与伙伴们在小河里洗澡,渴了就喝口河水,那甜滋滋的河水,至今想起来还叫人舒服。故乡让我永生不忘的画卷是:倚山而居的村庄,环绕美丽的小河,小河的对岸是好大一片农田。春种的时候,乡亲们边插秧边唱着好听的歌谣。田埂旁边,一只只鹭鸶鸟在啄食田螺。小山脚下,长着一堆堆不知名的野花,我喜欢的女孩蹲在野花丛中,风吹长发在耳边纷飞与花香一起飘逸自然的感觉,叫人心醉。
故乡永远在我记忆中留恋,由于母亲进城,我已多年远离了故乡。今天,儿时的伙伴给我来信,我在伤感的同时,还是流泪。因为,他在来信中说,在水利部门工作的我,如果能让故乡的河水变清、鱼儿游,这就是村子里人最大的愿望。
我一介书生,为了生计也在四处奔波。面对儿时的伙伴,我除了叹息就是愧疚,惟一能做的,只有写下这篇小文回复儿时的伙伴,并愿与大家携起手来,为我们正面临严重威胁的生存环境一起努力做些事情,因为,像我这样的故乡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