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眼前的这个世界我实在不想说,在于前人已经说得几乎完备,我现在喋喋不休也只是验证了太阳下面没有新鲜的事物,在于很多事物即使说了也是与事无补。但这只是一个大的范畴。某些琐碎的,局部的,我还是相信赫拉克利特所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正因为如此,无论世界带给了我们是欢乐还是痛楚,也无论这种说辞究竟对于健忘的我们是多余还是罕见,终究这是一种现在的抒发,一种现在的表达,一种对于历史无能为力或者可补苍天的回答,一种对于生存目的的启迪,一种属于伟大哲学家的或绝望或希望的告白。
2:我在社会中是什么角色,这种角色究竟给我一种什么位置来看待社会呢。的确,从未将自己归为凡俗。这种划分很尴尬。当看着这些现实庸俗的民众,狭隘而势利的民众,使用戕害伎俩的时候,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甚至也希望早日这种人从此消失。可是,当离开现实的他们以后,可爱的以塞亚情节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劳动人民你们多么伟大,你们是多么勤劳,你们是多么朴实。我又为之遭受的苦难感动了。马上又开始膨胀了:可爱的以塞亚情节。不过,当我的目光又转向现实呢?或许这就是自欺欺人的结局。 3:王晓华先生是研究生态主义的,也自诩为生态主义者。然而他在以美国为首的联军攻打伊拉克的时候所秉持的意见是赞成,于是遭到了严厉的批评与世人的诟病:言行不一;一个研究生态主义的,怎么可以不尊重生命,支持战争呢。在王晓华先生赞成攻打之即,我是一个反对派,也可以进一步说,我是一个骑墙派。我的意见很简单:在阿富汗战争期间,美国以塔利班支持本·拉登为由开战;而我们在同情美国被袭击的同时,却漠视了给阿富汗人民造成的苦难。我反对的理由也就是如此,不愿意再看到同样的错误在伊拉克发生。但是,我却很痛恨伊拉克总统萨达姆的血腥独裁统治。在这个时候徘徊代替了决断。也想找一条最完美的方式解决:萨达姆最好自动结束残酷的独裁,美国也不必开战。不过我也知道,最完美的方案几乎是无法实现的。因此,只有在战争与独裁之间选择一条“最佳的道路”。当然,我知道死亡一个人与死亡一万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但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结束萨达姆的独裁,也只有以牺牲一部分人为代价了。这也是我们一直奉行的策略。虽然并非万全之策。王晓华先生的生态主义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当然,这也是我转变为支持战争的根本原因。那么,对于在这次战争中牺牲的无辜者,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4:按照《圣经》的说法,人间作为流放地,人类乃由于违反了戒律才被流放到人间的。那么,在人间即流放地经受苦难也就成了人类的宿命。不过,虽然依照《圣经》的说法,人类被流放几乎乃咎由自取,在受到诱惑的情况下;在人间的人类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各种各样理念的诱惑,被流放也几乎乃咎由自取;但是不可忽视,仍旧有一部分人乃不带有罪过而被放逐到流放地的。这也就是所谓冤狱了。 从伊甸园流放到人间与从人间流放到炼狱还是不同。前者,是被万能的神流放的,而后者,则是被神的代言人或者自诩为合法的也被大多数人称为合法的强权者,亦即被流放者的同伴流放的。当然,流放地也是一个比一个残酷,炼狱比人间更加难以忍受,鬼怪统治的地狱更甚。 除了肉体被流放,作为独行特立的思想家和活动家,他也会在思想中自我流放。但是,这种流放也很容易造成肉体的自我流放。毕竟,肉体是思想的承载者,思想指挥者肉体,两者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自我流放,找寻流放地,炼狱,他并非希望在流放地锻炼,锻炼的目的也并非为了炼狱的生活;他的目的是探索真理,即探索摆脱被流放的命运,走出流放地的沼泽,踏上天堂的坦途。 5:我对于暴力的初步认识是这样开始的。父亲原来是铁道兵,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所谓的“大裁军”中兵转工;但是铁道兵的部分仍旧还没有转业。当时我们家暂时居住在哲里木盟大草原的一个砖厂。父亲是这个临时小站的值班员兼扳道员。砖厂是由铁道兵管理的。当地的蒙古族群众由于贫穷,也经常赶着马车偷盗砖厂的物资。三番五次的偷盗激起了部队的不满,他们也抓了几个人,但是难以控制。有一次,在抓捕的过程中,蒙族青年甚至打了部队的营长。于是部队的官兵开着卡车开始在大草原上追捕。青年人的马车在草原上跑得并不慢,在没有追着的时候有个别的军人就开枪射击。但是并没有打到人。由于我站在简陋的房子外,真切的听到了枪声。清脆的枪声响了以后,有些青年站住了,有些仍然还在跑。但是马车究竟是无法和卡车相比的,这次大部分的青年被抓住了。马车放在草原上,他们被押了回来。当我跑到营地看热闹的时候,蒙族青年已经被从车上拽了下来。有些人已经挂了彩。拽下来以后,我发现,他们的两个大拇指都用鞋带绑着。随后就被军人拳打脚踢,躺倒在地。他们呻吟着,嚎叫着,求饶着,无论叫“解放军叔叔”还是“解放军爷爷”,军人也没有停止殴打。有人说,在这里打不好。于是就把他们拖进了营房。营长这时也训斥了那个开枪的战士,并且交代了不要打出事情。我跟他们一起进了营房,发现这次打得比外边更厉害。还规定了蒙族青年不允许出声。这种殴打显得沉闷,死寂。直到军人过足了瘾才停止。最后怎么处理的我不记得了。只记得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跪在营地院子中间,也没有饭吃。 虽然我在小时候并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次事件给我造成的心理伤害特别地大,是我不主动去伤害他者,也是我不主张暴力处理纠纷的根本原因。不过,缺少了暴力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最直接的发泄不满的途径。作为一名十分杰出的知识分子,我不主张强势群体使用暴力,就和我不主张弱势群体使用暴力一样。不过等我接触了这个社会以后,总认为缺少了暴力,这个社会将更是不平等。强势群体有国家机器来行使暴力手段以维护其统治,尊严不受到侵犯,但是作为弱势群体他有什么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呢。受到欺压和蹂躏,弱势群体的任何声明和情愿都是无力的。惟有到了火山爆发的临界点,暴力才将这种愤怒平复。弱势群体并不想使用暴力手段,就像我不崇尚暴力解决问题一样。然而,在愤怒无法得到抑制的时候,也只有选择它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只能这么解决了,如果没有其他的途径。难道弱势群体一直受到侵犯不成?这也就是我支持有限暴力——推翻强势集团压迫——的根本原因。虽然在内心我不主张暴力。6:希特勒主义有什么错?
陈岩锋 德国法西斯宣传的日尔曼乃最优秀的民族,犹太人乃最劣等民族等观念;使用科学或不科学的手段以验证日尔曼乃最优秀的民族并且通过实验来创造没有缺憾的日尔曼人等行为,在我们的印象中是极其臭名卓著的。然而,法西斯所采用的这些思想,虽然被我们在某种程度上不齿,但也广为采用:每个民族都在宣扬自己是最优秀的,并且为之感到骄傲;为了优生将病态儿扼杀在胎中,也是我们所允许的行为等等。 无论我们怎么辩白,保留最精英的人员,提高人类的素质,贬低病态人或本意上将一些正常人视为病态的观念,这是经常发生的。虽然我们也很容易发现其合理性及其残酷的现实,但是,如果我们不认为达尔文主义完全是真理也可,但是忽视了它,受到惩罚也是在所难免。人类最优化,即用最简单和最快捷的方式、以最少的损失、淘汰一些不适应这个环境的人,把最精英的人保留下来实现人类的目标。这不但是我们所探索的道路,也是我们在行走的道路。因此,从这个角度出发,希特勒主义的确没什么错。 2003/8/20
7:现在研究现代性,还有什么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生态主义,知识分子问题,还有什么全球化,自由与民主等等,几乎成了一种时尚。如果我们审慎地看这些词汇的主题,实际上是早已存在的。虽然我们使用了一些很新奇的词语,但是不可否认问题还是老问题,所研究的还是那些东西。不过我们现在将这些老问题粉碎化或者采用了现代一种语言阐述而已,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地“进步”。虽然现代人骄傲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