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此文发表在《华北电力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1):47-50.
摘要：人民币升值对教育服务贸易产生的积极与消极影响。从进出口贸易分析这些影响，教育服务贸易要调整服务结构与相应政策，针对人民币升值的大趋势，采取趋利避害的对策。
关键词：人民币升值 教育服务 国际贸易
The influence of RMB appreciation on educational services
Abstract：RMB appreciation is a double-edged sword for educational service trade. With the analysis both import and export trades, we must adjust educational services and mechanism. Generally speaking, our strategy must be broaden-advantages and reduce-disadvantages
Key words：RMB appreciation educational services international trade
一、教育贸易与贸易理论
“教育服务是教育活动的产品，或者说是一种服务形态的产品。”[1] 教育服务属于12类服务贸易中的第5类，按各国公认的中心产品目录，在项目上又分为初等教育服务、中等教育服务、高等教育服务、成人教育服务及其他教育服务五类。WTO服务贸易总协定第13条规定，除了由各国政府彻底资助的教学活动之外(核定例外领域)，凡收取学费、带有商业性质的教学活动均属于教育贸易服务范畴。在WTO-GATS的多边谈判中，各国完全可以根据自身需要选择进入和开放的服务领域，一旦正式签署服务贸易有关协议，就必须履行承诺的内容。服务贸易的内容包括四种提供方式、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
服务贸易的四种提供方式：（1）跨境交付(Cross-border Supply)。从一成员境内向任何其他成员提供服务。对教育来说，主要是提供远程教育课程与教育培训服务。（2）境外消费(Consumption Abroad)。在一成员境内向任何其他成员的服务消费者提供服务。在教育方面，主要指一方国家公民到另一国去留学进修和接受外国留学生等。（3）商业存在(Commercial Presence)。一成员的服务者在任何其他成员境内通过商业存在提供服务。对教育来说，主要指一方国家的教育机构到另一国去开设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从事教育培训等活动。（4）自然人流动(Presence of Natural Persons)。一成员的服务提供者在任何其他成员境内通过自然人存在提供的服务。对教育而言，主要指一国公民到另一国从事专业教学培训工作。[2]
教育服务贸易的运行是基于规则而非强权，权利与义务的平衡是其一个重要特点。由于发达国家在教育服务贸易中占主导地位，最大受益者必然是发达国家成员。一旦大幅度开放教育市场，有可能加剧西方国家价值观念对发展中国家意识形态的渗透和对其民族文化传统的冲击；必然会对发展中国家教育方针的贯彻执行、教学质量及教育管理提出新的挑战；有可能导致发展中国家某些专业的文凭贬值，更有可能加剧发展中国家的外汇和优秀人才的流失。
按照贸易的比较优势理论，国际贸易的流向是，各国出口本国具有优势的商品，进口其生产成本较高的劣势商品；国际贸易的优势是在各国实行专业化生产，即在专门生产本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商品的条件下，通过国际贸易使各国可以生产和消费更多的商品。[3]在教育服务领域，我国在对发达国家的教育服务进口中，资金与先进的科学技术是劣势，合资办学可以解决教育资金短缺的状况，引进先进的教育管理技术和管理理念可以突破教育思想的固有束缚。大力引进外国先进的教育培训模式与办学模式。
按照超绝对利益学说，“一个国家所提供的某种商品是另一个国家所不能生产的，这就不存在着在这两个国家里绝对成本或相对成本的高低问题，……，我把这种利益称为超绝对利益（super absolute advantage）。”[4]在教育服务贸易中，具有超绝对利益的只有一国所能产生商品的现象有中国独特的教育服务，汉语教学、中医、中国功夫、中国传统文化等。
二、人民币升值对贸易条件的影响
人民币升值对国际贸易条件影响主要表现在价格贸易条件、单边贸易条件、收入贸易条件三方面。从人民币升值对贸易条件的影响，都是不确定的，进出口供给和需求弹性起着重要作用。[5]有人把这些条件归结为三种效应：汇兑效应、替代效应和收入效应。[6]所谓汇兑效应是指经济主体资产负债或损益表中因汇率变化而带来的汇兑损益。比如，外资办学机构，因为汇率的变化会导致资产负债或损益表债务或者收益发生变化。所谓替代效应是指进口替代性产品价格下跌，会造成目标产品价格的下跌。主要是指人民币升值后，由于进口品价格通过人民币汇率折算后而下跌，对本国相同产品产生替代效应，导致本国的产品价格也下跌；中国进口产品对国内产品的替代效应有多大，这里面就要考虑到本国产品与国外产品之间的替代关系有多大。如果把产品分成贸易品和非贸易品。贸易品的价格由世界市场决定，国内价格随着国际价格的变化而变化。收入效应更为宏观和长期些，所涉及的行业主要是与宏观景气高度相关的行业，如银行和房地产。人民币升值，将导致加息步伐放缓，同时存在经济增长减速的可能，它可以提升上市公司的投资热情，但也可以影响上市公司的未来盈利水平。比如，加息步伐放缓对房地产公司有利，其借贷成本增长速度将放慢、良好业绩有利于保持。但是加息对股市利空，股市资金向房地产转移又有利于房地产的发展。经济增长的放缓对金融业不利，坏账增加的可能性将放大。
由于人民币的预期，将会诱发投资性外资的流入，由于外资大部分是游资，目标往往十分明确，而且进攻与撤退比较灵活，容易引发虚拟资产价格的急剧波动，可以使股票指数、房地产价格走高，金融风险逐步提高。人民币升值后，国外进口的增加将从市场供应的增加与国外质优价廉两个方面驱动国内市场价格水平下跌，从而影响上市公司的生产及业绩，导致国内企业的平均利润率下降、失业人口、坏账等增多，从而使相关行业及公司受到的负面影响。
从国际贸易的角度，可以把商品分成贸易品和非贸易品。人民币升值短期内不会影响非贸易品的价格，甚至非贸易品部门中因为有些成本投入是可贸易的，会带来成本的降低，从而会受益；人民币升值对可贸易品部门总体有不利的影响，尤其对净出口型公司可能造成严重的打击，但对净进口型公司反而是有利的。从单纯的国际贸易理论角度考虑，对于教育服务贸易而言，出口服务可能会产生不利影响，但是对进口服务会产生积极影响。但是教育服务的影响因素比较多，单纯的人民币升值对贸易的影响只是其中因素之一。
三、人民币升值对我国教育进口服务贸易的影响
由于人民币升值，本币对外币的价值增加，购买国外服务品的能力增强，教育服务进口也会增加。从教育服务贸易的四种形式看，跨境交付，外国对中国所提供远程教育课程与教育培训服务会增加。境外消费，作为教育服务贸易的出国留学是进口服务贸易，根据替代效益，人民币升值必然会增加留学需求。商业存在，外国的教育机构到中国来开设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从事教育培训等活动的成本增加，但是收益以人民币计算会相对增加，从而不会减少供给。自然人流动，外国公民到中国从事专业教学培训工作通常以人民币计算工资，所以工资剩余用于兑换外币时劳动力价值增加。
另外，人民币升值会对国内产生积极影响的行业增加收益，带来财富效应。[7]这对这些行业的子女出国留学增加可能更多的机会。例如，房地产行业和金融证券行业会随着人民币升值产生升值效应，随之对应的股票价值也会增值。这些行业的子女，就有可能有更多的出国留学的财富支持。
四、人民币升值对我国教育出口服务贸易的影响
人们普遍认为人民币升值势必会提高我国出口商品的价格，影响其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进而降低我国的出口。出口量与出口额之间的同方向变动的理论前提是：国外对该国出口商品的需求弹性大于1，这就是所谓汇率调整的“弹性分析法(elasticity approach)”。需求价格弹性反映的是购买者对价格变化的敏感程度。如果我国出口商品的需求价格弹性小于1，人民币升值虽然会导致出口量的下降, 但却会使出口额上升。目前的学术研究多认为我国出口商品的需求价格弹性远小于1。[8]教育出口服务是我国特色的服务，更是刚性产品，具有较小的替代性。我国教育出口服务贸易主要是为国外提供远程教育、国外留学生到中国学校留学、中国教育机构到国外办学以及中国教师到国外执教。中国为国外提供的远程教育随着人民币升值，价格会相应提高，当有其他可以替代品选择时，会随之减少；但是如果提供的远程教育服务替代弹性小，刚性强，价格的上升不会对其消费产生影响。比如，汉语教学、中国传统文化教学、中医教学和中国经济贸易教育等。外国留学生来华留学按国别计算，来自韩国、日本、美国、越南和印度尼西亚的留学生人数名列来华留学人员前五位。2005年14．1万余名，2006年162695人来华留学。从1950年至2006年底，我国已累计接受各类来华留学人员1,047,010名。他们主要攻读汉语类、医科、经济、工科、管理、法学、教育、理科、历史、农科和哲学等学科。[9]从来华留学的学习专业看具有比较强的中国特色的产品刚性，其他国家教育服务替代的可能性小。加上其他对来华留学的经济、政策等影响因素，比如中国宏观经济形势多年稳定增长，我国遵循“扩大规模、提高层次、保证质量、规范管理”的来华留学工作思路，开拓来华留学新渠道，推动外国政府及中国企业设立来华留学奖学金；进一步优化来华留学环境，提高来华留学教育质量，完善专家咨询机制；并积极做好来华留学对外宣传工作及留华毕业生工作，对来华留学的影响力巨大。所以人民币升值对来华留学的影响相对较小。
中国教育服务机构到国外办学主要有联合办学、独立办学等形式。如加拿大的新东方学校、北京师范大学在国外主办的孔子学院。这些机构的劳动力成本主要来源于中国，人民币升值对劳动力成本几乎不构成影响。我国的制造业人工成本不足发达国家的3%, 仅占美国的2.2%日本的2.1% ，相当于亚洲“四小龙”的5-6% ，不到亚洲“四小虎”的50% 。比较主要国家的劳动力成本, 仅相当于巴西和墨西哥的20% 。如此低廉的劳动力成本, 即使人民币汇率升值1倍, 也不足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的6% 。[10]中国教师工资与国外教师工资比较相差虽然没有制造业人工成本差距大，但是也有十多倍差距。以1997年为例，美国每年5万美元以上，日本教师工资平均是中国教师工资的25倍，美国是中国的20倍以上。[11]即使人民币升值一倍，对劳动力成本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中国教师到国外执教。这主要是以国际交流的形式到国外学校里作为外籍教师教学。因为到国外交流在中国学校具有政治文化要求，教师本人有强烈的激励选择动机，汇率变化不会对强烈动机选择产生方向变化。
五、对策与建议
根据比较优势理论，超绝对利益学说，我国教育服务贸易要进行贸易结构调整，加强我国教育服务中核心竞争力建设，从优势专业、课程到优势教育服务产品进行贸易。
从我国教育服务进口贸易看，人民币升值会增加留学需求。外国的教育机构到中国来开设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虽然成本增加，但是以人民币计算的收益增加，总体不会减少供给。外国公民到中国从事专业教学培训工作劳动力价值增加。因此，对外籍教师要严格按照WTO承诺要求吸收符合条件的教师执教。
从我国教育服务出口贸易看，对来华留学生高校加强宣传与管理，让留学生在中国留学成为传播中国文化的桥梁，通过留学生传播、弘扬中国文化教育。
加强政府政策支持力度，规范与大力扶持留学中介市场，吸引留学生来华留学与就业。吸收国外资本到中国合作办学。
改变过去高度集中的留学体制，进一步拓宽留学市场，让所有普通高校招收适合专业的留学生，市场定价，适合不同留学群体，加强交流，减少人民币升值对来华留学的经济影响。
要出口我国绝对优势利益的教育服务与产品。对汉语教学、中医、中国经济、中国文化等优势对外教学学科进行系列开发，生产适合外国学生学习的课程与教育系列产品。开发国外教育服务贸易市场，在国外建立中国特色的教育机构、形成教育服务品牌。
参考文献:
[1] 靳希斌，论教育服务及其价值，教育研究[J]，2003，1
[2] 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编著，2002年中国教育绿皮书，第121-122页，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2，9
[3] 李翀，比较优势与超比较优势，学术研究[J]，2006，3
[4] 李翀，超绝对利益学说的构建以及与相关学说的比较，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J]，2005，3
[5] 刘静，浅析人民币升值对贸易条件的影响，技术与市场[J]，2007，2
[6] 李朝贤，人民币升值预期对我国证券市场不同行业及其投资策略的预期影响[J]，内蒙古财经学院学报，2004 ，3
[7] 财富效应（Wealth effect）是由于货币政策实施引起的货币存量的增加或减少对社会公众手持财富的影响效果。财富包括两种形式：金融资产和实物资产。财富的增加或减少意味着两种资产总额的净增减，而不是某一种资产的增减，因而公众手持货币资产的增加或减少也并不意味着其持有财富的增减。
[8] 姚萍，孙樱铭，人民币稳步升值对我国出口贸易影响的分析，理论导刊[J]，2006，12
[9] 新闻中心，去年来华留学生总数达14.1万余人，http://news.china.com/zh_cn/news100/11038989/20060605/13378347.html
国家留学基金委员会，2006年来华留学生人数又创历史新高
http://www.csc.edu.cn/gb/readarticle/readarticle.asp?articleid=2560[EB/OL]
[10] 同[4]
[11] 刘婉华等，高校教师工资待遇国际比较与思考，清华大学学报[J]，200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