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改革进行了25年,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目标提出也有10年了,清理政企脱钩也有10多年了,而一些地方还在大搞政企一体,红顶商人(见近期本报或其他媒体有关芜湖市的报道),并以经验推广,这实在是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行政权力与市场作用的关系,有形的手与无形的手的区别,市场经济中“运动员与裁判员”的区别,这些市场经济中最基本的原则和概念难道还有人不清楚吗?出现这种现象的可能只有两种,一种是真糊涂,一种是装糊涂。
前几年曾风行一种说法,叫“做官要看《曾国藩》,经商要读《胡雪岩》”。这两部书据说畅销一时。如果说是文人墨客卖弄一下文笔也算一件雅事,但事实上有相当一些人真是以此为行为准则,以封建社会中最腐朽的官商勾结,官场权谋之术参与改革,然而此说响应者甚众,使中国刚刚进步了20年的现代化观念一下倒退了100多年,真是令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真糊涂。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有精华也有糟粕,西方文化也有先进与腐朽之分。所谓继承与发展,吸收与扬弃,如何选择结果会大相径庭。据说爱因斯坦参加一次舞会,与他跳舞的一位女演员说,以你的智慧与我的美丽相结合,咱俩生的孩子一定又聪明又漂亮。爱因斯坦说,以我的丑陋和你的愚蠢相结合,咱们俩生的孩子一定又丑又傻。裙带关系被称为亚洲经济的癌症,不幸成为后者。
如果是装糊涂,后果就更可怕。以改革之名,逞一己之私。俄罗斯改革,官僚侵占国有资产,现在形成了寡头经济,而广大人民生活水平下降。拉美一些国家的官僚资本已成为市场经济的怪胎。如果中国的经济改革走到这一步,就是与我们提出的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背道而驰。所以说,“红顶商人”不应该成为我们经济改革的手段或是目标。
还有一种说法,说过去是“红顶”变商人,就是先当官后下海。而现在是先经商后当官,是商人变“红顶”,这是不是一种“进步”呢?当然不是,只要是“红顶”与商人结合,就不可能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有形的手与无形的手结合起来进入市场,经济学意义上的危害不用说,其社会危害就更为严重,如前所述,它最终将会断送我们已经取得的改革成果,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变味变质。
不过,需要区分看待的是,企业界人士参政议政不能算是“红顶商人”。我们不但要鼓励商人(企业界)参政议政,我们还应鼓励社会各阶层的人士都来参政议政。一个社会的进步,只有在各个阶层人士都表达自己的意见并能进行协商的条件下才能取得。但不能某一方面的人士又能参与立法,又能执法,还可以参与市场竞争。这违背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最基本的原则。
也许人们还会为“红顶商人”的存在找出种种理由,但“红顶商人”应该成为历史,如果这些怪胎还活跃在我们的市场上,那就是中国市场经济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