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依赖 路径依赖与企业信息造假
摘要:企业在发展过程中存在成功或失败的路径依赖,而这种依赖机制是通过企业的利益相关者而产生的。由于企业利益相关者的决策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据企业所提供的信息作出的,因此,经营失败的企业为了避免陷入失败的路径,而倾向于向其利益相关者提供虚假信息,即信息造假。 所谓路径依赖指的是,事物的演进中存在着一种自我强化的机制,这种机制使事物的演进在开始一旦走上某一条路径,就会在以后的发展中得到自我强化。由于事物的初始状态的不同——可能是好的,可能是不好的,当事物沿初始既定的路径演进时,就可能进入良性循环轨道,迅速提高、迅速优化,也可能顺着原来的错误路径不断下滑、不断衰落——,而要想摆脱这种状态十分困难,往往要依靠外部力量的作用。正如《圣经》中《马太福音》所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让他有余;凡没有的,连他已有的也要剥夺”。 所谓企业信息造假指的是,企业向其利害相关者提供经过加工的虚假信息。企业的利益相关者包括与企业有利害关系的各利益主体如:股东、债权人、员工、供应商、消费者、政府、当地社区等等;而虚假的信息主要包括两大类:一类为虚假的会计信息,如虚假的原始凭证、虚假的记帐凭证、虚假的财务报表等;另一类为虚假的业务信息,如虚假的研发计划、虚假的购销、虚假的销售、虚假的并购重组......那么企业为什么制造假的信息呢? 我们知道:企业从其诞生之初,就有两种可能的结局:一种走向成功,一种走向失败。由路径依赖的机制:初始经营成功的企业由于其成功,更容易获得包括股东、债权人、政府等方方面面的利益相关者的支持,更容易发展壮大,更容易从成功走向成功. 而初始经营失败的企业则由于其失败,要赢得包括股东、债权人、政府等方方面面的利益相关者的支持变得非常困难,甚至毫无希望,从而不断萎缩,越来越失败,更容易被淘汰出局.
由于利益相关者在对企业作出支持或放弃支持决策时,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从企业取得的信息,因此,当企业经营失败时,企业在信号传递时面临选择:是真实的批露信息呢?还是提供虚假的信息?如果企业提供真实信息,那么企业就需要面对失去利益相关者支持的威胁,如债权人紧缩银根、股东抛售股份、优秀员工跳槽等等——而这种威胁在每个利益主体都最大化自身利益的假设下,是必然要发生的——从而使企业改善经营的难度加大,陷入恶性循环,走入失败的路径。另一方面,由于信息不对称,企业提供虚假信息存在不被发现的可能。如果企业提供虚假信息,虽然要承担被发现和查处的风险,但只要被发现的概率和被查处所付出代价的乘积小于企业被淘汰所付出的代价,则企业将选择提供虚假信息,因为只有如此企业才有一线机会使自己走在成功的路径上,而不是走向失败和消亡。也就是说,考虑企业发展的路径依赖,经营失败的企业在不借助于外部力量的前提下,如果真实地提供信息,将是死路;而提供虚假信息,则有可能使企业赢得转败为胜的机会,那么,企业将选择提供虚假信息,如图三所示。这种转败为胜的机会至少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考量: 1. 赢得时间。有时间就有机会,就可以自我调整或寻找外部力量,在被淘汰之前扭转困境。 2. 赢得资源。调整需要人才、资金等各种资源,而若要获得这些资源,企业就必须取得利益相关者的支持,如:在中国,上市公司若要通过配股获得新的资金,就必须满足“近三个会计年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不低于6%”的条件。 3. 如果企业发展壮大后,将使以前的造假行为对企业的影响相对减弱,甚至无足轻重。举例说明:企业初期资产规模6000万,亏损额300万,企业虚增500万利润,变为赢利200万。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可假如若干年后,企业的资产规模100亿,赢利5亿,那么,以前的问题即使被发现,对企业的影响也不值一提。即企业越发展越安全——当华盛顿成为美国总统后,有谁会介意他在孩童时对老师说的谎话? 4. 如果企业发展壮大后,企业的影响也不断扩大,与企业利益相关的群体也不断扩大,即使企业以前的造假行为被发现,但由于对企业处罚的难度加大,甚至处罚之所得相比于处罚所带来之成本变得微不足道,从而使处罚不可行。即企业越大越安全。 对于由于路径依赖的存在而导致的企业会计信息造价,我们有一个典型的例子:TCL通讯。 2003年1月22日中国证监会广州证管办向TCL通讯下发《关于责成TCL通讯设备股份有限公司限期整改有关问题的通知》,该通知主要是要求TCL通讯就六大问题作出解释并立即整改,其中第一个问题就是TCL通讯由于提前确认未实现的销售收入、研发费用未计入当期损益、提前确认所得税返还收益、漏结转成本、少计销售费用等,导致2000年度会计报表出现虚增利润4952万元的重大会计差错,要求该公司对2000年度会计报表反映出来的问题限期进行整改。3月29日,TCL通讯发布了一则题为《关于对公司2000年度会计报表所反映问题整改报告》的公告。 我们注意到,TCL的会计信息造假发生在2000年,而问题却暴露在2003年,在此其间,TCL已走出困境,企业利润不断上升,即使对以上虚假信息进行整改,也不会使企业由赢利走向亏损——换句话说,企业已经走在成功的路上,整改对企业的发展大局而言,已微不足道。 那么,经营成功的企业就没有信息造假吗?由以上分析,经营成功的企业已经走在成功的路径,与经营失败的企业相比,不必面对被淘汰出局的困境,而如果制造虚假信息,却要面对被发现和查处的威胁,所以,经营成功的企业没必要提供虚假的信息,或者说经营成功的企业比经营失败的企业更不容易信息造假。 综上所述,由于企业的发展存在路径依赖,经营失败的企业为了避免陷入失败之路,倾向于利用信息不对称,提供虚假信息。当然,现实生活要复杂的多,并非每个利益主体都符合“经济人”假设,许多经营失败的企业也可获得很多的支持,但无论如何企业发展路径依赖的机制是经营失败企业信息造假的一个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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