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08年世界经济和国际金融形势错综复杂,中国经济与中国金融业发展面临的新矛盾和新问题不断涌现,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日益突出。由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中国国际金融学会和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中国世界经济学会联合主办的“世界经济与中国2009:在不确定中把握趋势”国际研讨会2008年11月14日在北京中苑宾馆举行,搜狐财经全程报道,以下是论坛嘉宾的精彩发言。
谢国忠:金融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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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朱民给我出了一个课题是谈谈金融的未来,最近因为这个题目谈的人很多,我自己认为这个不是那么重要,这次的G20的高峰会议我估计可能会谈这些。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稳定世界经济的快速下滑,今年第四季度是下滑很快的,下个季度也会下滑很快,我们的股市已经第四浪下降了,第一浪是去年8月份次贷危机刚刚开始的,第二浪是贝尔斯登破产的时候,第三浪是在雷曼兄弟清盘引起了对系统的一个稳定的信心危机,第四浪下降是对公司盈利的产生疑问;现在公司盈利是快速下滑,股市一直要等到经济看到曙光的时候才可能有稳定的,不然我们还会出现实体经济的破产,不光是金融机构的破产,实体经济的破产明年可能会有很多,所以现在急剧的需要我们G20的首脑在一起商讨的是稳定的事。
我觉得未来来看,对金融的未来现在大家存在疑问。有一个比较流行的看法就认为,自由经济是破产了,回到凯恩斯主义,这些都是概念,大家仔细想想有没有内容;我觉得都是一个极端的反映,对问题没有很好的去研究,到底怎么引起来的。第一,金融危机不是说一定能避免的,人总是有弱点的,金融危机历史上一直经常出现,过20年再会有金融危机,我觉得要想有一个完美的制度,说以后没有危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从凯恩斯主义也好、自由经济也好,最终市场的力量是最重要的力量。从历史上这么多年下来得到的经验,市场不是完美的;芝加哥学派,最近30年芝加哥学派和麻省理工学院学派之争,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毕业生,很高兴吗跟理工学院又占上风了,刚刚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拿了诺贝尔奖,接下来很有可能主张经济有所约束的得奖会多一点。过去20年理论的发展,主要是芝加哥学派为主的市场有自我纠正的力量,人的贪婪最终会引导人完全走向正道的,这是亚当·斯密写这本书的时候说,因为每个人的贪婪综合起来这个社会会达到最佳的理想的结局。
而后来的发展,在1929年以后,大萧条之后出现了一些新的理论发展,信息不对称就形成了道德风险,所以对金融来说最最重要的就是道德风险,因为金融是用杠杆的,是偷别人的钱的,利益有冲突,市场不可能看到一个银行里面的人或者投行里面的人每时每刻做决定,对他监管是不可能的,所以利益冲在大萧条之后形成了一个共识,对金融行业要有比较严密的监管。监管就是说,商业银行跟投行分开来,商业银行是用存款带出去的,存款是国家担保的,所以等于是用国家的钱去冒险了,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对他们能冒多少险是有限制的,这是应该的。所以为什么我们有巴塞尔这样的协议。
另外投行是以服务为主的,所以跟商业银行是分开来的。这个体制当时对金融监管核心的方案,在美国就是格拉斯的那个法案,这个法案成立了半个世纪,到10年前出现了要把它推翻,这个推翻背后的力量,主要的力量就是华尔街盈利模式的变化,华尔街盈利的模式因为服务利润越来越薄,服务的利润越来越薄是因为IT的革命引起来的、信息的流通,原来投行因为是信息流通的中心,靠这个就能赚钱,但是在IT的时代信息流通非常快,所以它的信息优势变少了,所以服务的费用大幅下降,为什么走向自己操作资本赚钱这样一个模式,而这个力量引起了对法案要修正这样一个力量。我们今天危机埋下的种子是十年前格拉斯那个法案给推翻的,这是一个种子。
第二个就是,对衍生产品OTCM产品不愿意监管,当时在长期资本管理出事的时候,OTCM就有一个激烈的辩论,就是说对衍生产品是不是要监管,当时否认了现在克林顿政府里面主要的人物是反对这个监管的。还有一个就是对投行怎么算它的资本,减少对投行资本的要求,引起它的杠杆大幅度上升,这三个方面的原因引起了给我们危机埋下了种子。
所以我觉得我们这次危机出现不是对自由经济的一个否认,而是我们当时监管层面的失误,所以我们现在说是要回到金融未来整体改变模式我觉得这是非常错误的想法,原来的制度50多年是比较健康的,对经济的贡献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们现在主要应该是回到原来十年前这样一个监管的制度上面去,我觉得这个从监管层面来说是主要值得大家参考的。在危机当中千万不能匆匆忙忙的做决定,把过去的东西全否认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做法。世界上没有计划经济变富有的,现在大家听法国人让法国的总统提出要新的世界金融次序,布雷顿森林第二,我觉得这搞概念。
而且我觉得法国的经济在这么多年也是成功的,靠国有资本,法国是靠国企为主的国家,这个国家这么多年来经济发展还是比较落后的,今天虽然说英美体系出了危机,我自己打一个比方,稳定跟波动,也有一个成本的波动,一个效益高的体制很可能波动比较高的,效益低的体制波动会比较低的,你天天喝小米粥,看到人家大吃大喝吃肉,你说你别高兴的才早,总有一天会拉肚子的,有一天拉肚子的,你说好,我觉得国内很多人这个想法,这是非常不好的,没有进取精神,不失败怎么会进步呢。
市场机制是创造财富最好的机制,这个时候否认人家是非常不应该,而且对我们国家来说,才3千美金的人均产值,这个时候说到我们的制度比别人优越,我们只有人家十分之一的生活水平,我觉得这个过早了,主要还是学习人家先进经验为主,不应该我们找到了新的方法,从监管的层面看金融怎么走。
另外,金融机构自己会怎么走呢?因为现在做金融的人都很压抑,我刚刚从香港回来,在谈发奖金的事,我觉得世界上拥有投行的人是最傻的人,投行里面的人既不为客户、也不为国家、也不为股东,就为了自己发奖金。
最近投行内部都在开会嘛,说我们奖金还是要发的,说我们少发25%到30%,下面的人听着都特开心,现在议会不让他们发奖金嘛,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的博弈很重要,因为议会是不是很快通过法案限制他们发奖金这个事,不然下个月就宣布了,下个月高盛是第一个宣布的,很多人等高盛定基调,这次听证会的时候说为什么发奖金?说我们是人才,后来议会里面听证的跟他说你亏了钱,把原来所有赚的钱亏回去了你还是人才嘛,后来这个问题辩论到最后也没有结果,只要议会不通过法案就继续发奖金。我一个朋友跟我说千万别写发奖金的事,一写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今天这张支票是我们最后一张支票,你想明年我们都明白,我们都是国企了明年能发奖金嘛。
原来跟我工作一个人给我写E—mial就问我,是不是搞金融的人以后赚钱赚不到了,以后赚钱多的应该是搞失业的人,做工程师的赚钱赚得多了,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经济危机的时候大家有各种各样的极端的想法,我每次来开会都提到,金融这个行业是不创造价值的,是负增长的行业,红红火火的赚点钱,危机的时候全部返回去了,但是搞金融的,不管是国有体制,还是市场体制,都赚钱赚的比较多。这就是我在读书的时候问了一个老头,我隔壁的邻居跟我说,他说孩子干工作就得搞金融,金融的人就赚钱赚得多,我说为什么?离钱近的人就钱拿得多。这个没什么道理,今天大家都很悲观,再过了两三年之后投行赚了钱之后,投行赚钱其实很容易的,明年不良资产重组,这么多不良资产,谁知道不良资产里面什么东西,投行自己知道,相互买来买去不就又赚钱了嘛,现在把不良资产卖给政府,政府出一块钱,转手过来自己管理卖出去再赚一笔钱,明年靠这个能活。
伯南克接下来要印钞票,那个赚钱对投行来说很简单的,你到伯南克那边借钱,借钱零的利息,到市场买5%的债券弄一个价差,过两三年通常投行都跟我们说我们资本现在很重组,重组了以后怎么办,把国家的股份买回来了,又没人管他们了,接下来又开始发奖金了。所以明年是很惨的,明年肯定是发不了奖金,因为明年美国的失业率8%、5%,老百姓会反的。后年可能变好了,到2011年的时候等着瞧,发奖金了、买法拉利了,都回来了,所以这个世道没什么公平可说,反正谁站对了地方谁就钱赚得多。所以你想这时候要考虑,我觉得对世界最有贡献的就是工程师,但工程师赚钱赚的最少,这个时候要为国家做贡献的就是工程师,想为自己赚钱的还是这个时候想办法钻进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