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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出任西班牙驻华大使的布雷戈拉特认为，西班牙有独特的吸引力 “我在中国前后待了12年之久，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一个月前卸任的欧亨尼奥·布雷戈拉特先生，在归国前夕对中国仍充满留恋。 年逾七旬的布雷戈拉特，前后共担任了三届西班牙驻华大使，前两次任期分别是1987-1991年和1999-2003年，每次都四年半余。2011年，他又一次来到中国担任驻华大使。在西班牙，他是唯一在同一个国家任三届大使的人。这份经历实属传奇。 “我很年轻就开始担任大使一职，第一次任驻华大使是44岁。我的‘特例’在于我很年轻就当了大使，有足够的时间第二次被任命为驻华大使，加上我对中国非常熟悉，认识很多重要人物。所以政府就再次派我驻华了。总体来说是运气。”在布雷戈拉特任期之内，中西关系在经贸等各个方面都得到长足发展。布雷戈拉特也因此备受各方赞誉。应萨马兰奇基金会之邀来沪的布雷戈拉特在上海塞万提斯图书馆接受了时代周报记者专访，值得一提的是，在外交领域萨马兰奇正是布雷戈拉特的老师。 “财政紧缩是苦药也是良药” 时代周报：日前爆发的塞浦路斯银行危机对西班牙的影响大吗？ 布雷戈拉特：欧盟经济体是共同体，塞浦路斯银行危机影响到了欧盟的所有国家，西班牙也包括在内，但每个国家情况可能不一样。 西班牙的情况比较复杂，尤其是西班牙失业率比较高。近段时间，失业率都在25%以上，30岁以下年轻人的失业率超过一半。 西班牙正在着手进行的经济改革方案，是一剂苦药，但也是一剂良药。它要削减公共开支，包括公务员数量，公务员工资等方面都有所削减。现在实行这样的改革，对普通人来说是比较困难的，但是包括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内的机构，都认为西班牙现在走在了经济复苏的道路上，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时代周报：何时西班牙才能够完全渡过此次危机？ 布雷戈拉特：最近几年，西班牙经济方面有所改善，出现了一些积极现象，比如出口贸易实现顺差。另外，我们的工资在降低。企业开始有人接受降薪30%。日本和法国的汽车厂商又重新回来投资。 拿一棵树来打比方的话，要做到完全渡过经济危机，就好比树要结出果子来，它的标志是创造出新的就业机会。目前阶段，就像树正在长绿芽，或者是开花。如果要实现最终结果，需要不断有就业机会产生，这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时代周报：削减公共开支这剂苦药开始产生药效。但这种紧缩政策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布雷戈拉特：采取紧缩政策，老百姓的日子就不是很好过。有些国家的人们无法忍受这样的经济现状，比如会有很多人失业。可老百姓遭受这些苦，对于摆脱这样一个经济危机又是必须的。所以说，怎么在老百姓的忍耐达到极限之前走出经济危机，是一个要面对的问题。 “对中国游客和投资者都有吸引力” 时代周报：经济危机中，西班牙是否仍具有吸引中国投资者的优势？ 布雷戈拉特：西班牙有很多能够吸引投资的地方。几周前，海南航空公司还收购了西班牙一家名叫NH的酒店的20%股权。这家酒店在西班牙比较出名。 西班牙是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在旅游方面能吸引很多投资。另外，其他很多产业也具备吸引中国投资的能力，比如可再生能源的产业。中国在清洁能源的投资比较多，西班牙会是他们的选择之一。 现在虽然是经济危机，但有一个好处是西班牙的物价相对来说是比较低。可能等经济危机结束了，物价又涨上去了。 时代周报：有消息称，西班牙政府正在研究修订现行的外国人法，可能对在西班牙购买超过16万欧元房产的外国投资者提供短期居留许可。有意在西班牙购房的中国投资者应如何解读这一新规定？另外，我们也注意到，去年欧元区四季度房价同比跌1.8% ，西班牙下跌13%。 布雷戈拉特：你确定是13%？据我所知远不止这个数据。在过去20年里，西班牙建造了很多房子。过去10年中，西班牙造的房子要比英、法、德三国相加的总和还多。我可以解释一下，为何目前西班牙的房子的数量供大于求。这主要是因为欧洲中部、北部的国家，像德国、英国的人，会到西班牙买房。他们有两个目的，一是夏天的时候来度假，还有就是退休后用于养老。 去年，西班牙接待了5700万游客，你要知道整个西班牙的人口才是4500万。这个数字对比中国的话，就是中国有13亿人口，却一年有20亿人来旅游。在5700万游客中，60%之前已经来过西班牙了。这60%里面又有40%来西班牙已经有十次了。这在全世界都是少见。 当然，中国旅客和其他国家的喜欢去海边度假的旅客不一样。他们喜欢去大城市旅游，像马德里、巴塞罗那这样的大城市。同时，西班牙又有很棒的艺术，马德里有很好的博物馆，是欧洲的艺术中心；巴塞罗那诞生了许多著名画家，像毕加索、高迪。 时代周报：您的意思是旅游业催生了西班牙房地产业？ 布雷戈拉特：对，近十年，很多游客来自俄罗斯，每年大概有8万，去年有超过100万的俄罗斯游客。俄罗斯人很喜欢西班牙，也会投资房产。现在轮到中国人了。虽说市场需求大，但西班牙造得太多了，尤其是大城市，还有沿海地区。据我了解，现在的房价和最高峰值相比，下降幅度达30%-40%，以后不知是否会降得更低。西班牙国内一些朋友跟我说，如果想在巴塞罗那买房的话差不多是时候了，房价已经跌到差不多最低了。西班牙正在考虑给购买一定数量房产的人一些优惠政策。 时代周报：我本来还想问怎样应对房价下跌。现在不用了，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中国人就可以了。 布雷戈拉特：很多中国人早都知道了，已经有很多中国人都开始在西班牙买房了。 “像中国人一样工作” 时代周报：去年，西班牙曾以洗钱罪逮捕了一大批华裔商人。今年的对华裔商人商品的质量和纳税情况的检查来看，还是否存在非法经营这个问题？ 布雷戈拉特：西班牙的国内企业，和一些在西投资的外国企业也存在这个问题。西班牙一直在查，外交部也对外宣布过他们的立场。虽然查出少数人确实在做洗钱、逃税的勾当，但在西的绝大多数中国小商店主都是正当经营的。政府公正严明地按照不同情况来对待，不会一概而论。 西班牙有一句很著名的谚语：“像中国人一样工作。”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人很勤劳。在西班牙，如果你想在双休日晚上九十点找到商店买东西的话，只能在中国人的商店。我从小就听说，现在仍坚信不疑—中国经济能发展，是因为中国人勤劳肯吃苦，也会存钱。中国人在这一点上是模范。 时代周报：有一些媒体反映，西班牙华人抱怨当地政府有意刁难和歧视，请问您怎么看待？ 布雷戈拉特：西班牙政府反华这个帽子是扣不上的，只是有些人在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后，政府才会针对他。 时代周报：华人在西班牙非法移民和组织犯罪的现象严重吗？ 布雷戈拉特：你说的情况在西班牙一直存在，但最严重的情况并不是存在中国人当中。比如说非法移民，非洲国家比如摩洛哥中会比较多一点，他们撑一个船就能到西班牙。 我觉得在西班牙中国人是好学生，好旅客，好生意人，要跟孤立的特例分开。现在西班牙还有一个产业很吸引中国人，就是学西班牙语。西班牙现在差不多有六七千人的中国学生，这可能还是比较保守的估计。西班牙语竞争力还是不错的，除了西班牙之外，在南美洲以及全世界，以西语为母语的人口仍然很多。西班牙的大学里还有一个现象，西语教学和英语教学是平行进行的。学生到西班牙，一般要一边学西班牙语，一边也在听英语的授课。这在欧洲比较少见。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既会西班牙语又会英语，他就能走遍全世界了。
